几日不见的徐睿,精神看起来好了一些,但是眉间仍旧没有舒展开来,隐隐的透着挥之不去的忧愁。此刻,他和红莲木偶并排跪坐在法坛之前,等着大师作法结束这一切。
大师一手拿起桃木剑,另一只手抓起一碗白酒含了一口,噗的全喷在桃木剑身上。原本浅黄的桃木剑沾染了酒水之后,剑身逐渐变成了黄中带红的诡异颜色,而且红色逐步蔓延,像是血液浸染开来。
大师挥舞着桃木剑,跳大神一般的绕着一人一木偶转悠了几圈,口中一直念念有词。
大师压低着嗓音嘱咐。
徐睿愣了一下,直起身来用法坛上的细针挑破指尖,挤出殷虹的血珠,在红莲木偶的额头上点了一个痕迹。木偶本就眉眼生动栩栩如生,额头的血珠就像是细心画上的眉心花钿,愈发显得灵动娇美。徐睿看的有些呆了,大师不得不咳嗽一声提醒,他才悻悻的收回目光,跪坐回原来的位置。
大师用桃木剑尖挑起最左侧一张沾了鸡血的黄纸,对着红莲木偶的左脚一指,黄纸飘飘忽忽的沾到了剑尖所指的位置之上,不偏不倚。
大师一边解说,一边依样画葫芦的把木偶的四肢都黏上了黄纸。
然而红莲木偶并无任何变化,和一般的木偶无异。
大师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是在众人面前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一个旋身甩剑将其掩饰了过去。
法坛上还剩下两张黄纸,大师挑起其中一张,喝了一声,黄纸贴到了木偶的身后。
大师特地停顿了两秒,并无异象。风和日丽,天气正好。
玲珑提心吊胆的旁观了半天,所谓的大师不过是跳了一段大神罢了。
苏鹿闻言低声回道,
徐老爷和徐夫人同样是捏着一把汗在期待着作法顺利结束。如果只是冲着一个不做任何反抗的木偶捣鼓一通,显然是糊弄不过去的。大师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法坛上仅剩的一张黄纸之上。
桃木剑舞动,黄纸随着剑尖,如同一只黄色蝴蝶翩翩起舞。大师精光一闪,剑指木偶眉间,黄纸精准的贴在了红莲木偶的额头之上。大师手持木剑做出防御备战的姿势,还不忘提醒众人,
在场的人全都屏住呼吸,生怕这一刹那有任何波动影响到大师的做法。后院安静下来,大家的眼神都死死的盯在木偶身上,又害怕又期待的等着大场面的出现。
然而,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一阵清风吹过,红莲木偶身上的黄纸飘动了两下。玲珑能听见周围一波的吸气声音,她也跟着不自觉的吸气屏息。
清风过后,黄纸垂落,再没动静。大师维持着马步前蹲的姿势,额头间已经渗出了密集的汗珠,手中的桃木剑也开始微微的抖动。
玲珑憋气失败,呼的松了这口气,身心俱爽。其他人见状也不再勉强自己,纷纷恢复了平常呼吸。此时最过难捱的就是场地中央的黄袍大师了,眼睛不住的坐看右看,明显注意到了徐老爷和徐夫人怀疑的目光。心中飞快的想着该要怎么处理这种窘迫的状况。
玲珑早就对大师的自大有所不满,此时贱兮兮的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道,恰巧能让附近的徐家长辈听到。
徐老爷果然脸色一沉,大概是看够了大师的把戏。
谁知场中突然一阵铜铃声响,玲珑还没反应过来,大师已经提着木剑三两步的飞身到了眼前,目露凶光的喝道,一边说着,沾了鸡血的黄纸啪的一声贴在了玲珑的脑门之上。
玲珑刚想反抗,黄纸却突然有了灵力一般,上面的鸡血幻化成一根根红色的绳索,将玲珑绑了个严实,像是捆了个大粽子。大师右手一拉,玲珑整个人身不由己的飞了过去,跌落在法坛之前。这一下的剧烈撞击让玲珑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苏鹿反应过来,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小厮给钳制住,徒劳挣扎。
大师将桃木剑收到身后,冷冷的看着玲珑。
徐夫人惊呼。
大师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说的一套一套的。
玲珑被祸及,愤怒的朝大师啐了一口,玲珑看的通透,黄纸贴完这大师就慌了,没想到居然拿她来开刀。
大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玩弄猎物一般弯腰对着玲珑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玲珑忽然一震,想起来一开始这老头那诡异的笑容。原来早就看出她不是一般人类,所以把她当成这次除妖作法的备用道具了?
苏鹿被限制行动,只能出声大喊,
徐夫人不满的喝止,小厮会意,把苏鹿的嘴给堵上了。
大师看着玲珑的惊恐眼神,很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说着,走到法坛边上,将桃木剑浸入一桶黑红的血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