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姑娘中的毒药,其中正有一样草药来自西域。”郎中解释道。
钏儿这才恍然大悟,转念一想,又不禁发起愁来,这捉蛇容易,但那西域的毒蛇又去哪里抓去?
“可是此地离西域有数百里之遥,奴家即便立刻动身,只怕还没有走到西域,便已经毒发身亡了。”钏儿登时泄气道。
“姑娘若是这般想,只怕就想茬了,益州城虽然与西域隔着千道万里,但是此地却并非没有胡人,这其中定然有来自西域之人,那么若是正巧城中有一位来自西域的驭蛇之人呢?”郎中耐心说道。
钏儿听到这里,登时眼睛一亮,她重新打起精神,张口说道:“事不宜迟,奴家现在就去找那驭蛇之人。”
“姑娘莫要着急,你如此着急忙慌的去找驭蛇之人,那你且告诉我,你打算去何处找那驭蛇之人?”郎中不急不缓开口道。
钏儿愣了一下,口中说道:“奴家自然是去市集里头去找那驭蛇之人,城西坊间似乎住着许多胡人,奴家一个个的问过去,总能找到那驭蛇之人。”
“姑娘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姑娘可知那些驭蛇之人通常离群寡居,若是容易寻找,我便不会这般为难。何况我身为男人,行事间比姑娘方便许多,即便是去寻,也该我去寻找。”郎中面露真诚,诚恳说道。
钏儿听到郎中的话,登时感激涕零道:“多谢郎中,若是日后奴家还有命在,定会好生报答郎中。”
“姑娘先莫要谢我,我还有一事要劳烦姑娘帮忙。”郎中迟疑道。
“郎中有事只管吩咐,即便是让奴家赴汤蹈火,奴家也在所不辞。”钏儿挺直了身子,信誓旦旦道。
“你是身娇肉贵的姑娘家,我又怎会让你去做什么赴汤蹈火的事情,不过是劳烦姑娘帮我看管药箱。”郎中说着卸下了肩上的柳木药箱,开口说道。
“郎中口中的劳烦,就是让我帮忙看管药箱?”钏儿不可置信道。
“正是如此,姑娘莫要觉得看管药箱事小,这药箱当中可是我毕生所学之精粹。这其中甚至有几样草药,这天底下独有我这一份儿。”郎中神色凝重,点头道。
“这药箱竟是如此珍贵……”钏儿说着,蹲下身子,抱起药箱。这药箱看起来平平无奇,抱起来却是十分沉重。
之前郎中背着药箱,轻轻松松的立在那里许久,钏儿只当那药箱不过是放着脉枕,草药的寻常药箱。如今钏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才勉勉强强抱住了药箱。她心中暗想,看来眼前的郎中果然是个高人,一直背着这么沉重的药箱面上竟是如此风轻云淡的神情。
钏儿眼神当中的钦佩之意,郎中自是看在眼里,他深呼一口气,面带神秘道:“这药箱当中有一味草药可是我专程去了终南山中找了得道的高人寻来的,若是用之,能让人面色白皙,肤白貌美,一见之下便会让人魂牵梦萦,再难忘怀。”
“这世间,竟有如此神药?”钏儿听到这里,竟似是忘记了自己身中剧毒之事,只一脸急切的问道。
“所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身为女子,容貌自是重要无比。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尚且极为看重容貌,那就更不用说是后宫之人了……”郎中话说一半,只面露神秘道。
“莫不是这神药竟是要总给后宫的娘娘们用的?”钏儿压低了声音,激动道。
郎中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之后更是压着嗓子说道:“这秘药乃是终南山一个得道高人所制,如今流传于世间的也不过这一枚而已,莫说是大户人家的娘子,便是连后宫的娘娘们也是望而兴叹,叹不可得。”
“莫不是……莫不是……”钏儿平日里虽然见过不少的人事,但是哪里知晓这么许多后宫秘事,如今听到郎中细说内情,竟是听得极为入神。
“姑娘莫要胡乱揣测,这宫中之事与咱们之间可是隔着千山万水,只有一样,咱们只要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也就罢了。至于后宫之中哪家的娘娘得宠了,哪家的娘娘又进了后宫了,统统不关咱们的事情。”郎中面色神秘,似乎并不愿多言,只含含糊糊的结束了话题,之后又添了一句:“只是这得了秘药的娘娘,只怕会一飞冲天了……”
钏儿听到这里,已经牢牢抱紧了手中的药箱,原先她尚且觉得药箱沉重,如今唯有紧紧抱着,方才觉得安心。她紧紧抱着药箱,看着郎中开口问道:“郎中这药箱实在太过贵重,咱们不过是一面之缘,你又怎会如此放心奴家?”
郎中看着钏儿,目光复杂,面上却是一笑,一息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我这人性子最是直爽,所以因此也得罪过不少人,但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若是改了性子,那便不是我了。”
“如今我便实话告诉姑娘,我为何放心把药箱交给姑娘保管。其一自是因为姑娘身中剧毒,所以我唯有只身前往西城去寻找那驭蛇之人;其二也是因为姑娘身中剧痛,姑娘既然已经身中剧痛,若是我找不回驭蛇之人,姑娘即便得了那秘药又有何用?”
“或者姑娘会趁着我去城西的功夫,直接带走药箱,但是姑娘如此聪慧,定然也会猜到我为何会如此放心把药箱交给姑娘。因为在这益州城中,只有我能救了姑娘,也唯有我能救姑娘,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四处瞧瞧。”郎中虽然话说的并不中听,但是他面露诚恳,何况他又说的如此坦白,所以让人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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