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信口雌黄,冬儿善解人意又通情达理,哪里会有什么秘密!”李轶神情阴沉道。
“只要是人就会有秘密,老爷怎么就如此笃定忍冬姨娘没有秘密,她之所以会如此恼羞成怒,不过是怕我把这个秘密告诉老爷。”
“老爷若是知晓了这个秘密,只怕会立时休弃了她,你说她怎会不怕?”茹云姨娘突地冷笑一声,眼神当中闪着恶意的光芒。
“姨娘说话的时候最好谨慎一些,省得待会儿下不了台。”离愁说道。
“我如今虽然失去了老爷的宠爱,但是我的眼睛却并没有瞎,那忍冬姨娘与前院的侍卫纠缠不清的状况,我也瞧见过几次。”
“就在今夜,我去若水阁的时候,还曾瞧见那侍卫的身影,只不过他一瞧见我,就逃走了。”茹云姨娘含笑说道,目光当中满是嘲讽。
刺史李轶本就脸色铁青,听到这话,对着茹云姨娘又踹了几脚,口中呵斥道:“你莫要胡说八道,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茹云姨娘不为所动,势必要挑战刺史李轶的极限,她冷笑几声,又继续说道:“那侍卫虽说身份低微,但却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瞧起来极是英俊潇洒,难怪忍冬姨娘会为了他,一支红杏出了墙头。”
“姨娘此话当真?”离愁眼见刺史李轶又要发怒,于是趁着老爷发怒之前,强先问道。
坐在案几后头的齐氏,神色不变,面上神情镇定无比,眼前的一切似是与她无关,所有的嘈杂纷扰,似是话本子里的故事,又像是小曲儿里头的是是非非。她眼神平静,只一声不吭的坐在案几后头,眸光当中自有若隐若现的兴趣盎然。
刺史李轶心中似是烧了一把火,他恨不能堵住茹云姨娘的口,忍冬姨娘之事,他口中不信,心中却是不由怀疑起来,之前他确实在若水阁中瞧见过一个年轻侍卫,当时他也未及多想,如今听茹云姨娘说起来,那侍卫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却是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英俊潇洒的。
茹云姨娘虽然没有看刺史李轶,但是以她对刺史李轶的了解,自己的这番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心里头,不然自己的处境可不就是只挨几脚就罢了。
“此事是我亲眼所见,自然当真。我自有孕之后,总是不得安睡,于是杏儿就偶尔陪着我去后院走走。”茹云姨娘偷偷瞟了刺史李轶一眼,而后突然起高了声音说道:“有一天晚上,月光明亮,我与杏儿又去了后院,那几日我总梦到翠竹,于是那夜我便朝着后院的竹林而去。”
“谁知我和杏儿还未走到竹林,就听到前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我只当是夜里归巢的鸟儿,所以并不曾放在心里,只信步朝前走去……”茹云姨娘说到此处,突然挺住不说,只不怀好意的看着刺史李轶。
刺史李轶之前的那股子暴怒早就被按捺了下来,只目光阴沉,抿着嘴巴,他自然看到了茹云姨娘不怀好意的目光,于是心头的火气几乎按耐不住,他几乎咬牙切齿道:“你若是有胆子骗我……我自会让你知道后果……”
“后果?如今老爷竟然还要跟奴家提什么后果?奴家如今的下场难道还不是最坏的后果?莫不是老爷还要亲手杀了奴家不成?”茹云姨娘瞧见李轶被激怒,登时畅快不已,她定定的看着李轶,嘴角轻翘,一叠声的说道。
“那姨娘可曾记得当时是什么日子?”离愁问道。
“我只记得当时似是满月,想必不是十五就是十六。因为满月的缘故,几丈开外的景致都能瞧得一清二楚,所以我还未曾走近竹林,便瞧见了两道纠缠在一处的身影。”
“当时我还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花的缘故,还特意问了杏儿,谁知我转头一瞧,杏儿则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如此我方才知道我并没有眼花。”
“遇见了这种事情,我与杏儿便也失了逛园子的心思,我们默契的停下了脚步,就在我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竹林里头又传出了不堪的声音出来。”
“我先前只当是哪个不检点的丫头,所以并未放在心里,只低声吩咐杏儿,快快离开。谁知杏儿面色愈发苍白,她低声告诉我,那声音极为耳熟,似是忍冬姨娘。”茹云姨娘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不由得口干舌燥起来,她不管不顾的走到案几前,随手拿起齐氏面前的茶盏,仰起脖子,一口喝了下去。
齐氏不为所动,但是丫鬟离愁眸光闪动,再说这刺史李轶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拧出水来,他一双眼睛透着阴鸷,口中冷冰冰的问道:“不过是声音熟悉罢了,你又如何知晓那人就是冬儿?”
“奴家自然也不能确定,不过是因为杏儿曾经与忍冬姨娘有过接触,当时她也不敢确定,亦只是有些怀疑,所以奴家当时也并未确认那人就是忍冬姨娘。”
“但是事有凑巧,之后我与杏儿原本打算离去,谁知竹林里头那二人竟是突然起了争执,只听那侍卫不断的在讨好忍冬姨娘,忍冬姨娘却是气极了的模样,只对着侍卫冷嘲热讽了起来。”茹云姨娘仔细回想道。
她话中的“冷嘲热讽”几个字,用的极为巧妙,若是刚刚勾搭在一处,又怎会突然起了争执,既然是冷嘲热讽,定然是因为有了冲突,所以才会起了争执,至于忍冬姨娘与侍卫的冲突究竟是什么,茹云姨娘很快就说出了结果。
“这种阴私之事,我原本不欲掺和,谁知那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忍冬姨娘甚至还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