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dàng_fù……竟然还有脸还见我……”那人恨恨道。
“你既然都已经称我为dàng_fù了,我还有什么见不得你的?”如烟姑娘笑道。
“你……你……简直是厚颜无耻……”那人愤怒道。
“多谢郎君夸奖。”如烟姑娘柔声道。
那人满腹的怒火,登时卡在喉咙里头,说不出,进不去,气的他捏紧了手中的鞭子,恨恨看向如烟姑娘。
“你瞧你,还是这般爱生气,不说旁的,气这种东西,除了能够气到自己,与旁人哪里有半分干系?”如烟姑娘好心劝慰道。
“你莫要猫哭耗子,假慈悲!”那人终于出声道。
“对你而言,我自是假慈悲,与我自己却是真心希望你好。”如烟姑娘真诚道。
那人一听这话,登时恼怒起来,他手臂一甩,鞭子落地,发出响亮的声响,比之更响亮的是他的愤怒咆哮声:“你会真心希望我好?这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莫要把我当傻子了,旁人或许不知,我却是最为了解你。”
“那你且说说究竟了解我什么了?”如烟姑娘嘴角轻笑,目光却是不动声色看向那人身后。
“你这人最是面甜心苦,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心肠最黑,豆腐嘴,刀子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那人说话间又狠狠甩了一下鞭子。
“豆腐嘴,刀子心,这种说法倒是新奇的很,我往日里只听过刀子嘴,豆腐心。”如烟姑娘轻松道。
那人恨不能立刻拿起鞭子把如烟姑娘的一张翘脸,抽个稀巴烂,他捏紧了鞭子,想了又想,终究还是垂下了手上的鞭子,口中赌气道:“你没听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没见过的事情也多了去了,我劝你切莫张狂,不然这人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那人回身指向身后,满脸的厉色顿时僵在脸上,他瞠目结舌道:“那姑子呢……”
“走了……”如烟姑娘无辜道。
“走了?她不是已经死了?”那人惊道。
“刚才你朝我甩鞭子的时候,我见她费尽的爬起来,一路扶墙走了……”如烟姑娘详细道。
那人举起鞭子就要追去,如烟姑娘却在他身后,软软的说道:“我劝你莫要去了,我来得时候瞧见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想来此刻,她已经上了马车。”
如烟姑娘话音刚落,巷子口就响起了哒哒马蹄声,那人狠狠甩了一下鞭子,回头对着如烟姑娘怒道:“刚才你为何不提醒我!”
“她还有用……”如烟姑娘意味深长道。
“一个姑子而已,能有什么用?”那人冷冷道。
“你莫要小瞧她了,人生无常,她几经辗转才有今日,这种人心性最是坚韧,你莫要看轻她了。”如烟姑娘耐心道。
“我早已吃过这种亏,哪里还会再上当,不过是她必死无疑,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今夜即便不能成事,自还有明日,后日,只要我愿意,她迟早要死在我的手上。”那人慢条斯理的把鞭子缠在手腕上,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我劝你近日莫要动她,不然恐怕会搅乱局势……”如烟姑娘含蓄道。
“什么破烂局势,我不过是收人钱财,帮人办事,如今既然收了钱,自然要帮人做事,即便扰乱了局势,自有人顶着。”那人气冲冲道。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当心。”如烟姑娘说罢,对着那人略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去。
月光拉长了她的影子,许是因为影子的缘故,她的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孤独寂寞的味道。
“我当不当心,并不关你的事情,即便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情!”那人对着如烟姑娘的背影高声吼道。
如烟姑娘身形一顿,最终也没有回头,只留给那人一道越来越远的背影。
那人抬腿欲追,走了两步之后,又蓦然停下,他随意的摆弄着手中的绳子,眼睛始终盯在巷子口,眼见巷子口空空如也,早已没了如烟姑娘的身影,他依旧直直的看着如烟姑娘离开的方向。
远远有梆子声传来,仔细听去,原来竟已到了三更,那人收起鞭子,隐在暗处,渐渐的消失在巷子里。
喧闹了许久的巷子终于安静了下来,梆子声由远至近,更夫苍老的声音,游荡在巷子当中,竟是带了几分凄凉的味道。
益州城中寂静一片,偶有鸡鸣狗叫之声,又很快安静下来。
有早起的人家燃起了蜡烛,一豆蜡烛于整个城中,显得极为渺小,三三两两的烛光,错落于四处街坊当中,似是天上星星点点的星光。
靠着城西,自有一处院落。这院落极为普通,挨着巷子口的第二家,门口立着两个石狮子,门楣上挂着一面铜镜。
院里自是正房一间,东西厢房四五间,月光之下的后院当中,自有花草树木,池水假山,靠着后院门口,起着一间凉亭。
八角的凉亭当中放着石桌,石凳。石桌上搁着个画着仕女的纸灯笼,黄衫红裙的仕女,手执团扇,微微颔首,虽然少不清楚面目,但却是个身材婀娜的美人儿。烛光映衬之下,那仕女低眉敛目,自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姿。
“娘子的手也太巧了,你且看这灯笼上的美人儿,灯光一照,可不就是栩栩如生?”一个头梳丫髻的小丫头就坐在石凳上,双手撑脸,一脸钦佩道。
“若不是娘子呆在此处实在无趣,你这小丫头也没有这个眼福。”灯笼那面坐着另外一个略微年长的丫头,那丫头梳着灵蛇髻,发间簪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