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吓得,小乞丐一怔,眼眶一红,登时流下泪来,他一边默默流泪,一边慌忙开口解释道:“捕快老爷,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只是说这人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你可知他是如何死的?”方褚突然问道。
“我就昨夜见过他一次,谁能想到他今日竟然死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啊,捕快老爷一定要相信我啊……”小乞丐涕泪横流,看起来甚是可怜。
“他是被蛇咬死的!”方褚沉声道。
小乞丐的哭声登时为之一顿,他满脸是泪,不可思议道:“他也是被蛇咬死的?”
“除了他之外,你还见过被蛇咬死之人?”方褚肃声道。
小乞丐眼神一阵慌乱,并不敢与方褚对视,只扯着方褚的衣袖,垂着脑袋说道:“我并没有瞧见过被蛇咬死之人……不过是见过有人养蛇罢了……”
“那养蛇的可是个身材瘦高的胡人?”方褚接着问道。
“她并非什么胡人,反倒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所以我才会对这件实情印象深刻。”小乞丐摇头道。
“一个小娘子?你是说你见到养蛇之人是个小娘子,你可还记得她的模样?”方褚眸光一闪,语带急切道。
“那小娘子腰细腿长,头发乌黑发亮,皮肤雪白,不过我并不知道她的模样……”小乞丐一脸矛盾道。
“这又是什么缘故?”方褚喃喃说道。
“因为她面上蒙着面纱……所以我只能看见她的头发……她的身形……至于她的样貌我却是瞧不清楚……不过她的模样定然极美……就像是昨夜逃狱的那小娘子一般……”小乞丐慢慢的说道。
小乞丐垂着头说完这话,头顶之上却再无回应,若不是手中抓着方褚的衣袖,他甚至怀疑捕快方褚早已离开,他久久等不到动静,索性微微抬头,偷偷看向方褚。
只见捕快方褚面上似笑非笑,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前方,似是早已神游天外,许是感受到了小乞丐的目光,方褚蓦然收回目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对上小乞丐仓皇的眼睛,口中别有深意道:“没想到竟然是她……”
小乞丐心中暗自揣测,莫不是捕快老爷与那小娘子是旧识?他脑中蓦然灵光一片,他悄然松开了方褚的衣袖,一脸讨好道:“捕快老爷……我并不认识那个小娘子……甚至连她的模样也不记得……捕快老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便先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乞丐最后一个字堪堪说出来,人就突然一跃而起,冲着门口而去,奈何他刚刚奔到门口,肩膀突然一沉,他余光一扫,却是一根漆黑沉重的水火棍架在肩头,只听身后捕快老爷冷声说道:“你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时光流转,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都道春日苦短,那么春日里的清晨则更像是手中紧握的沙,于不经意间悄然而逝,任你百般筹谋,它自随风而去。
主簿老爷被蛇咬死的事情,终是传到了衙门里头,一日之内竟然有两人死于蛇口,此事虽然被下令封口,但依旧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乘着春风,四散而去。
如意客栈素来是人来人往,自打上次出了客人被打之后,生意已呈颓势,奈何又出了这档子事情,如今的如意客栈几乎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无独有偶,同样门可罗雀的还有同样出了乱子的芸香斋。一时之间芸香斋就似那过街的老鼠一般,让人闻之皱眉。
至于吃了芸香斋的糕点,中了毒的那人,是生是死并没有人刻意关注,因为他的生死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芸香斋的糕点究竟有没有毒。
有毒的糕点和有毒的蛇像是瘟疫一般,迅速扩散在益州城的大街小巷当中,虽说没有到让人谈之色变的程度,但也足以让人为之惊叹。
“我听说啊,那人面色紫涨,早已瞧不出来本来面目,可见那蛇毒有多厉害了。”有婆子猫在墙角,悄声跟另外一个婆子说着刚听来的小道消息。
“啧啧,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客栈里头怎会突然出现了这种有毒的东西?”另外一个婆子口中啧啧不断。
“说的就是啊,那毒蛇为何不捡着荒山野岭而去,只捡着人多的地方而去?我看啊,定是那小伙计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会被人放蛇咬死……”那婆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一个小小的伙计能够得罪什么人?我倒觉得是如意客栈的掌柜的得罪了什么人,所以那人才会把毒蛇放入如意客栈,合着最后被咬死的人无论是谁,掌柜的总脱不开干系去……”另外一个婆子摇头晃脑一脸神秘道。
“他一个小小的伙计得罪了什么人我虽然不知晓,但是你们二人乃是府中的老人,竟然也如此偏听偏信,堂而皇之的在府中散播谣言,府中的规矩你们也是知道。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两人还不快去领罚!”一道清冷的声音厉声说道。
两个婆子说的专心,竟然没有留意到身后原是早有来人,两人赶忙回头去瞧,来人却是娘子的贴身大丫鬟玉坠。
两个婆子登时变了面色,俱是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之前说话那婆子慌忙求饶道:“玉坠姑娘莫怪,且饶恕我们这一次吧,实在是老婆子老糊涂了,犯了府中的规矩,玉坠姑娘好歹行个人情,放我们一马吧。”
“若是当真老糊涂了,就该自请而去,回家养老去,何必在这里占着月例银子,只专拣着轻省的活计来做?”玉坠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