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捕快越走越近,小乞丐唯恐被青衣捕快暴揍一顿,于是慌忙闭上眼睛装死。
且说这青衣捕快快步走至小乞丐身前,眼见小乞丐还昏睡未醒,口中不由嘀咕道:“这小子倒也是个心大的,都被捆成这般模样了,也能睡得如此香甜。”
小乞丐听到这话,更是吓得一口气也不敢出,只专心装睡。
青衣捕快摇了摇头,也不再嘀咕,拔出横刀,割开绳子,转身离去,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对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的小乞丐,他也不管不顾。
小乞丐因为前面装睡的缘故,只得一装到底,这一跤摔得他鼻青脸肿,外加身子剧痛,他紧咬牙关,好不容易等脚步声消失以后,又继续等了一息的功夫过后,他这才艰难的爬了起来。
他刚刚爬起来,堪堪走了两步,又突然瞧见从衙门里冲出十几个青衣捕快,其中有一人嗓门极大,怒气冲冲道:“这人倒是有天大的胆子,竟然敢从牢房里面逃跑,看来是不要命了……”
他话说一半,便被身旁之人低斥一声,他随即不再言语,一群人脚步匆匆,径自去了。
一旁的小乞丐无意之间听到这个,面色一变,随即加快脚步,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且说逐渐被他抛在身后的威严肃穆的衙门里面却是乱糟糟的一团。
主簿老爷一夜之间,已是苍老几分,不知是被自家夫人搓磨的,还是因为出了事情的缘故。
“找,快些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主簿立于堂前,厉声说道。
余下的几名皂班衙役,随即也出门而去,如此一来,偌大的衙门里头就只余寥寥几人。
主簿老爷余怒未消,对着捕快方褚就是一顿喝骂,“衙门里头出了这种事情,你竟然还有脸站在此处,我若是你只怕臊得脸都没地儿搁了。”
“衙门里有主簿老爷坐镇,尚且出了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如何能阻止此事发生?”捕快方褚平静道。
“看管犯人本就是你职责所在,你怎么能推诿到别人头上,我看等到老爷回来,你该如何交代!”主簿气得脸色发青道。
“老爷回来,我自然会如实禀告。”方褚正色道。
主簿气的要命,方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彻底惹怒了他,他深深的看了方褚一眼,语气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平静,“刚才是我说话失了分寸,方捕快心中莫要介怀,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咱们更应该齐心协力,快些找到那人才是!”
任由主簿态度千变万化,口中说法万千,方褚自始至终神色如一,他点头道:“主簿老爷说的有理,我这就出城去找。”
方褚说完,不等主簿回话,撩起袍子,径自出门去了。
主簿铁青着脸,脑中思绪万千,早已想好了老爷若是问话,又该如何把此事推诿到方褚身上。
此事原本不宜大肆宣扬,于是衙门里虽是出动了捕快许多,但却并没有挑明此事,而是暗地里慢慢搜寻。
方褚出了衙门,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他偏偏捡着东城而去。衙门在西,东城自然在东,待他走到城东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方褚到了城东倒也不急不缓,似是闲逛一般,抬脚进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不过桌椅三五副,里头除了正打着瞌睡的掌柜的,竟是空无一人。
浊酒一壶,牛肉三两,方褚自顾自的吃得畅快,喝得痛快,而远在西城衙门里头的主簿,却是皱着眉头走来走去。
眼见早起出门的捕快回来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始终没有那人的消息,这其中的干系,主簿虽然不说,但也远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主簿能够承担的了的。
他经营许久,这才得了主簿这个官衔,有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虽说是个小小的主簿,但其中也有不可言传的油水可拿。若是乍然失去这一切,只怕他这后半生也就完了。
他越想越是焦心,最后索性停下脚步,只紧紧皱着眉头,恨不能把两条眉毛皱到天上去。
良久之后,他似是打定了主意,使劲跺了跺脚,撩起袍子,也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方褚自是去了东城,主簿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径自朝西而去。他也是奇怪的紧,只捡着窄小的巷子钻,他接连拐进拐出了几条巷子,这才来到了一条幽深僻静的小巷房中。
主簿走走停停,进了巷子之后,又刻意回头去瞧,眼见巷中空空,身后无人,他这才放心下来,进了小巷当中。
这条巷子极为窄小,住户统共不过六七家,他熟门熟路的敲响一户院落的院门。
这家院落不大,院门更是小小的一扇朱门,主簿接连敲了五六下,这才垂下手静候在门口。
他不过等了几息的功夫,院落里就传出了轻微的脚步声,他屏住呼吸,等到门闩轻响,那人打开院门,主簿这才探头朝里看去,口中低声道:“可曾有人来过?”
开门的是位老人,花白胡须,肩背弯曲,瞧见主簿,他神色恭谨道:“老爷,今日并不曾有人来过。”
“便是连一个人也没有吗?”主簿皱着眉头问道。
那老仆摇了摇头,仔细回想道:“我今日一整日都不曾出门,一直守在院中,莫说是敲门声了,便是连脚步声,我也没有听到。”
主簿面色一怔,目光当中满是失望,他轻叹一声,闪身进了院子,那老仆随即关上了院门。
主簿立在院中,长吁短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