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你在说什么?你一味的怂恿姨娘去夫人那里,究竟是何居心?”杏儿怒道。
“我倒是想要问问杏儿你是何居心,眼见姨娘受了委屈,你非但不知开解,反倒要姨娘忍气吞声。姨娘若是这次忍了,下次又当如何?”桃儿瞪大眼睛,提高嗓门,怒道。
杏儿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桃儿恨声说道:“姨娘若是当真去了正房,那才是将自己置于两难境地……”
茹云姨娘被两个丫头吵的头疼,她猛然开口呵斥道:“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我现在就去正房,去问个明白。”
茹云姨娘说着起身,快步出了屋子,桃儿横了杏儿一眼,紧随其后出了屋子。杏儿跺了跺脚,跟着出了屋子。
杏儿出了门,便瞧见桃儿扶着茹云姨娘匆匆去了正房方向,杏儿提腿朝前赶去,杏儿紧赶慢赶,也是到了正房门口,才赶上两人。
茹云姨娘心急火燎的进了正房,她不等守门的丫头通禀,便一掀门帘冲了进去。杏儿唯恐桃儿冲撞了老爷,便也急匆匆进了正房。
正房的窗棂上面刻着线条永无交合的回纹样式,寓意着安全而归,福寿绵长。
茹云姨娘瞧着紧紧闭着的窗棂,只觉得满眼的讽刺。她心怀愤满进了内室。
杏红色的床幔严严实实的垂在床塌四周,茹云姨娘心头一阵狂跳,她鬼使神差的走到床塌前,一把撩开了床幔。
只这一眼把茹云姨娘心头所有的侥幸击了一个粉碎,她抖落着嘴唇,眼中含泪,低声唤道:“老爷……”
桃儿一直紧紧跟在茹云姨娘身后,她顺着茹云姨娘的肩膀望过去,半开半落的床幔当中是老爷与女子相拥而眠的身影,两人似是不着寸缕。
桃儿一见之下,慌忙退后,再不敢看,她远远地扯了扯茹云姨娘的衣袖,假意劝道:“姨娘,咱们还是快些走罢。”
“我为什么要走?要走也是她走!”茹云姨娘蓦然提高了音量,她怒气冲冲而又悲痛欲绝的看着床塌之上相依相偎的一双人。
“姨娘,快些走吧。”杏儿离得远,虽然没有瞧见床幔内是何状况,但是听茹云姨娘悲怆的声音,她也能猜出三分来。但是这里是夫人所在的正房,可不是她们的茹云阁,姨娘如今在正房当中使性子,又怎能讨得了好去?
茹云姨娘此时哪里听得进去,她一把甩开桃儿的手,高声说道:“我为什么要走,你们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走?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一转眼的功夫便躺到了别人床上,这个时候你们让我走?”
茹云姨娘的声音高亢而悲怆,床塌上熟睡的两人并未醒来,反倒是门口响起了丫头们问安的声音。
杏儿拼命抓住茹云姨娘,口中低声说道:“姨娘快些放手,夫人回来了。”
茹云姨娘如今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她甩开杏儿的手,悲声呼唤道:“老爷……老爷……老爷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杏儿抓紧了茹云姨娘的手,仓皇道:“姨娘,你清醒一下,夫人回来了。”
茹云姨娘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的一双眼睛几乎钉到了老爷身上,她脑中混乱不堪,如同乱麻,耳中隆隆作响,震得她脑壳子生疼。
杏儿心急如焚,眼瞧着门口一明,想是夫人进了屋,她心急之下,不由分说的把茹云姨娘的手从床幔上使力掰开。
杏儿这边满头冒汗,手忙脚乱的拉扯开茹云姨娘,那边夫人已款款进了屋。
齐氏瞧见茹云姨娘略带吃惊道:“茹云姨娘?你何时来的?”
茹云姨娘神色怔怔,不能回话,亥时杏儿蹲身说道:“姨娘几日不曾瞧见夫人,心中实在惦念,于是便不请自来,到正房里,想要拜见夫人。”
齐氏尚且没有言语,她身旁立着的离愁率先说道:“没有规矩的丫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杏儿又惊又恐,离愁此举摆明了是不让自己说话,她偷偷看向姨娘身旁的桃儿,桃儿垂首低眉,并不与她对视。
杏儿距孤立无援,只得跪下磕头求饶,“奴婢不该多嘴多舌,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杏儿一边哀求,一边磕头。她只希望夫人在她身上煞了火气便会对姨娘网开一面,于是杏儿的额头,只一会儿的功夫便红肿了起来。
奈何茹云姨娘浑浑噩噩的,满头满脑都是老爷与那雪肤丫头相拥的模样。齐氏温和的质问,杏儿悲怆的哀求,她都充耳不闻,她只一味的沉浸在自己哀伤的情绪当中。
齐氏眸中带笑,柔声说道:“姨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瞧见我太高兴了不成?”
茹云姨娘始终不言语,杏儿自然也不敢说话,而桃儿始终垂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还是离愁走到茹云姨娘身前,在她肩上轻轻派了一下,笑着说道:“姨娘莫不是瞧见夫人太过欢喜了不成?所以才说不出话来?”
茹云姨娘此时终于醒过神来,她不看身旁的桃儿,也不看跪在地上磕头的杏儿,只抬步朝着齐氏慢慢走去。
待走近齐氏身前,茹云姨娘伸出手抓住齐氏的手,而后顺势跪了下来,仰起脸哀求道:“夫人…夫人……夫人定要为我做主啊……”
齐氏想要扶起茹云姨娘,奈何对方无论如何也不肯起来,只一脸哀求的看着她,于是齐氏无奈道:“姨娘这是怎么了?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只管说来,我定然会为你做主。”
茹云姨娘抽抽嗒嗒道:“夫人……夫人……老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