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扶着门框看向院子当中,王公子神『色』不明,李姨娘看向她的目光当时却是含着满满的警告之意。雪雁脸『色』一白,松开了门框,缓缓走了过去。
“雪雁你快与郎君讲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姨娘急声说道。
雪雁弯下身子对着王公子深深的行了一礼,之后猛地抬头大着嗓门说道:“因为生不出火的缘故,李姨娘狠狠的打了奴婢一顿,奴婢这才生出了不想活的念头。大公子若是不相信,直管看我身上的伤痕。”雪雁对着王公子撩起了衣袖,胳膊上一道道的青紫痕迹,新伤摞着旧伤,触目惊心。
李姨娘未曾料到雪雁竟是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她未免慌『乱』起来,强笑着辩解道:“雪雁,你这丫头莫不是睡糊涂了。你身上这些伤痕明明是劈柴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自己。你怎么能够讹诈在我身上呢?”李姨娘瘪着嘴巴,眼眸当中尽是委屈。
“奴婢若是说了一句假话,便让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雪雁不甘示弱的说道。
“雪雁你这丫头伺候我一场,我就当你是刚睡醒,头脑混『乱』一时的胡言『乱』语,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当着郎君的面,把此事从头到尾,清清楚楚的说个明白。我是主,你是仆,咱们这院落虽小,但也算是主仆相依为命,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姨娘口气和缓,但是瞧着雪雁的目光当中却是满含威胁。
雪雁咽了一口唾沫,抬眼看向李姨娘身后的王公子,正巧对方也在看她。王公子的目光让雪雁鼓起了勇气,她坚定的说道:“自打奴婢来了之后,姨娘便日日对奴婢非打即骂。奴婢每天都活的胆战心惊,唯恐一个不慎,就碍了姨娘的眼。”
“你满嘴胡沁什么?我何时日日打骂过你,你这丫头瞧着老实,竟是满腹的肮脏心思,你瞧我今日不让你吃些教训。”李姨娘大怒之下,瞧见刚才自己丢在地上的半截柴火棍子,她弯腰捡起柴火棍子,就朝雪雁的身上招呼了去,也不顾王公子就在身旁。
王公子瞧见李姨娘的泼『妇』模样,心生嫌恶,他一把拽住李姨娘的手腕,怒道:“李樱,你够了。”
李姨娘万万料不到,雪雁竟会胆大包天的在王公子面前突然揭发了她,她更不曾料到的是王公子竟是宁愿相信一个丫头,也不愿相信她。
李樱『性』格的打小便是倔强不堪,吃软不吃硬。何况她自觉得为了王公子委曲求全了多日,如今满腹的委屈化为了满腔的委屈,之后又变成了一肚子的怒火,她用力甩开王公子的手,高声嚷道:“你如今是宁愿相信一个满口胡话的丫头,都不愿相信我了,是吗?”
相比于李樱的异常愤怒,王公子倒是显得波澜不惊,他沉声说道:“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你是看到了我打骂这丫头,还是看到了我『逼』她上吊自尽?”李樱高声嚷道。
“我看她这丫头差点吊死在榕树下面,这些还不够吗?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王公子不耐烦瞧见李樱癫狂的模样,话音刚落,便转身欲走。
李樱心中怒极,又怎肯王公子离开,她紧紧的拉扯着王公子衣袖,狠狠的骂道:“你这没有心肝之人,我为了你离开刺史府,千里迢迢的到了长安城中,你便是如此对待我的?在这偌大的王府里面,我竟是连一处像样的院落都没有。”
“我被困在这片四方的天地之中,虽是活着,但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你再瞧瞧我这丫头,之前的那个丫头是脑筋不好使的,这次给我的丫头又是个做事蠢笨的,她便是连个炉子都点不着的废物,我打骂她两下又有什么干系?你有为这丫头出头的功夫,为何不去为我讨个公道?”
王公子任由李樱拉扯着自己的衣袖,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李樱,到了最后,终是说出一句:“你莫不是再怪夫人?”
“我从来都未曾怪过夫人,我真正怪的人其实是你。我的一腔真心实意全然给了你,而你又回报给我了些什么?你可曾见过,我如今过得什么日子?天寒地冻之下,我便是想要喝上一口热茶,还需要看库房那些人的眼『色』,你再瞧瞧我这屋中都有什么?”
“便是喝水的茶盏也只有两只,我在家中何时有过如此低人一等的日子?你当我是天生犯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来到长安城中受苦吗?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我爱慕你多时,结果竟落得了如此下场……”李樱说到激动处,不由的悲从中来,她从袖中扯出一条帕子,胡『乱』的擦拭着汹涌而出的眼泪。
王公子久久不言,看向李樱的目光比之刚才更为复杂了些。他看了看李樱,又瞧了瞧李樱身后正垂首哭泣的雪雁,过了半晌,王公子这才皱着眉头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是归家去吧……”
李樱猛然抬起头错愕的看着王公子,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双手不由的颤抖起来,捏在手中的帕子,也随之落在地上。李樱心中痛极,她捂着胸口,颤声问道:“郎君……你莫不是……要休了我?”
“你当时随我来到?”王公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樱说道。
“你说什么?你这是把咱们过去的一切都给否定了是吗?我所有的舍弃,所有的付出,在你眼中竟然如此的不屑一顾,王予安,你这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