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我什么事情?”春花一手提着羊腿,一手指着自己鼻尖。
“春花姑娘,你莫要伤心,看我如何为你讨回公道。”王大娘一把拉过春花,立在春花身前,誓要为春花讨回公道。
春花不知王大娘哪只眼睛瞧见自己伤心的,她也不知道王大娘究竟要讨回什么公道?春花提着羊腿,茫然的立在王大娘的身后。
王大娘身体瘦削,肩背却还宽阔,站在春花面上竟然让春花生出了一种安心的感觉,但是她又忧心不已,毕竟突然有个人要为自己出头,她又不知为什么,这总会让人无所适从起来。
“不知王大娘要回讨什么公道?”李诃问道。
“你心有所属,为何又要来『骚』扰春花姑娘,既然已经来『骚』扰春花姑娘了,为何又要非礼人家娘子。”王大娘双手叉腰,气势十足道。
春花头脑发懵,什么叫“既然已经来『骚』扰春花姑娘”,王大娘此话何意?
春花疑问还未问出口,便听到自家娘子弱弱的说道:“王大娘,这其中有些许误会,我回头与大娘细细解释。”
但是王大娘急等着打抱不平,哪里听的进去,她大着胆子对李诃说道:“你这郎君表面生得斯文秀气,谁知内里却是这般的不堪。你骗了丫头骗小姐,你当这院落当中就没有人能看穿你的伎俩了吗?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定然不会放过你,我虽是无权无势,但是我有扫把,我拿着扫把日日守在街口,我看你还敢上门?”
“骗了丫头骗小姐……”李诃重复着王大娘的话。
宋如是感觉到头顶有两道炙热的目光『射』来,她不用想,也知道目光的来源正是怀抱着她的李诃。
宋如是恨不能天塌地陷,这样她便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可惜外面阳光普照,地面纹丝不动,宋如是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对李诃说道:“大公子,这其中有些许误会,我回头与大公子细细解释。”
李诃闻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宋如是,就在宋如是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李诃才神态闲适的开口道:“我现在更想知道,什么叫骗了丫头,又骗小姐?”
王大娘正发愁『插』不上话,听到这话,王大娘鼓着胸脯,中气十足的说道:“你明明爱慕男人,偏偏要拿着丫头当幌子,如今不知存的什么心思,转而纠缠小姐,如此行径,定是心怀鬼胎。”
“我,爱慕男人?”李诃的声音平淡无波。
李诃的声音听在宋如是耳中则像是铜锣一般捶打着她的鼓膜,宋如是现在已经不奢望天崩地裂找地缝了,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原地爆炸,或是突然昏厥。
想到“昏厥”二字,宋如是眼睛一亮,她闭上眼睛,刚要放软身体,便听到李诃在她耳旁悄声说道:“你若胆敢装晕,我便当众吻你。”
宋如是登时打消了装晕的念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着头顶之人,嫣然一笑:“大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诃对着宋如是无声的说了个,“不能。”
宋如是额角的冷汗,“嗖”的一声便冒了出来,如此尴尬的场面绝对是她平生仅见,她搜肠刮肚想出来的几个主意皆不适用,万般道:“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与大公子说。”
“很重要吗?”李诃低头问道。
“非常重要。”宋如是点头答道。
“必须现在说吗?”李诃确认道。
“必须现在说,我一刻也等不及了。”宋如是肯定道。
“大公子,你莫以为能糊弄的了娘子,便能糊弄得了我这个老人家,你若不把话说个清楚明白,我是不会放你走的。”王大娘夺过春花手中的羊腿,硕大的羊腿横在胸前很有几分威风凛凛的味道。
李诃看着怀中紧抓着自己衣襟摇摇欲坠的宋如是,他眉目含情,语调温柔,“敢问大娘听谁说的?”
“这个……这个……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王大娘手握羊腿,眼睛不时的瞥向宋如是。
“原来是这样啊。”李诃的声音愈发温柔。
温柔的声音听在宋如是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情景,宋如是手心冒汗,抓着李诃衣襟的手心又湿又涩,她想抬头看看李诃的表情,又恐被他瞧见了自己心虚的模样。
宋如是左思右想,右想左思,终于被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宋如是从李诃怀中掏出脑袋,对着春花,正『色』说道:“大公子来了这么久,你这丫头怎么还不去置办茶水。正好有王大娘送来的羊腿,咱们中午便吃锅子吧,剩下的羊肉,你剁成肉糜,留着晚上做古楼子吃。”
春花会意,趁着王大娘不注意,一个巧劲,夺过了王大娘横在胸前的羊腿,笑着说道:“新鲜羊肉,涮出来的锅子,味道自然是极好的。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春花经过王大娘的时候,一手提羊腿,一手挽着王大娘的胳膊说道:“大娘教我如何做锅子去。”
王大娘拖拖拉拉的并不肯走,最后还是宋如是又添了一句,“大公子喜欢吃肋排羊肉,记得切的薄些。”
春花脆声应道:“奴婢知晓了”,一边拉扯着兀自不肯走的王大娘出了房门。
宋如是眼瞧着王大娘出了门,悬了许久的一颗心,终于晃晃悠悠的落了地,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目光流连在门口棉帘处。
“阿如,还想说些什么?”李诃在宋如是头顶问道。
“我还想让春花把羊腰子留下来,给大公子好好补补身体。”宋如是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