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口中不正经的小厮英哥儿正再后院忙活。
他手中搅着水井上的石磨轱辘,石磨轱辘上的麻绳一圈圈的多了起来,井中的木桶也渐渐离了井底。
英哥儿使劲搅动着石磨轱辘上的手臂粗的柳木棍子,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一个使力,木桶终于从井沿儿处『露』了出来。
英哥儿探身提出木桶,把木桶提到院南角的大缸处,他揭开褐『色』缸上的木头盖子,使力把桶中的水尽数倒进了大缸里。
英哥儿来回几趟,终于灌满了大缸里的水,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在院中,活动活动筋骨。
英哥儿刚甩了两下胳膊便瞧见春花正立在宝瓶门处朝自己诡秘的笑着。英哥儿一惊,眼瞧着对方不怀好意的走了过来。
“春花姐姐?可是有事?”英哥儿退后两步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事求你?”春花说着,面上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有什么事情春花姐姐直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然全力帮姐姐。”英哥儿拍着胸脯,末了又加了一句:“我年纪虽小,但却是不做见不得光的事情”
“见不得光?”春花仔细盯着英哥儿,心中暗道,这小子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见不得光,便是放不到明面上讲的事情。”英哥儿好心解释道。
“这件事情其实是件好事,无论成功与否,你都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何况,咱们同奉一主,我又怎会让你为难。”春花斩钉截铁地说道。
“既然事关姐姐,那么我定然会尽力帮忙。”英哥儿心头一松,但春花面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又让他悄悄提起了心。
“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春花犹豫的说道。
“春花姐姐但说无妨。”英哥儿揣度着春花的神『色』,一时之间竟是『摸』不着一点头绪。
“那我便与你直说了吧,咱们院中之前来过一位和善的郎君。”春花鼓起勇气说道。
“便是手中拿着玉球的那位郎君?”英哥儿心中一动。
“对,就是他,你既然对他有印象,那便太好了。我想让你帮我的事情便是全力的去接近他。”春花一口气说完之后,心虚的看着英哥儿。
“接近他?”英哥儿一愣,这任务实在太过熟悉了些,自己初来永兴坊时,王大娘便是这般说的,如今春花姐姐竟然也如是说,合着自己的任务便是尽力的去接近来到这院落里的所有男人?
“对,也不需要你去做什么,直管正常说话做事便好,旁的事情便交予我便好。”春花尬笑道。
“春花姐姐放心,此事交给我,你便放心好了。”英哥儿放下心来,好歹不是杀人越货,违法犯纪的事情,不过是与人接触而已,他倒是还能胜任。
儿答应了,心中一喜,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到英哥儿手中,便笑着离去了。
英哥儿『摸』着手中尚带余温的布包,他打开一瞧,里面放着一块儿白糖糕。英哥儿一笑,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春花安排妥当此事,便带着愉悦的心情去了百草堂中,而处在永兴坊中吃了白糖糕的英哥儿心情便不那么轻松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答应了娘子去接近大公子,如今又答应了春花姐姐去接近朱三爷。
这两人若是单独前来倒也没有什么事情,但若是这两人一同上门,他又该何去何从。想到这里,英哥儿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
事有凑巧,英哥儿正自『迷』茫间,突然听到院门响了起来。老夫人夜间少眠,如今正在补眠。英哥儿恐敲门声吵醒了老夫人,于是便一路小跑到了前院,他拉开门闩,打开朱门,门外立着的正是大公子与朱三爷。
英哥儿当场楞在门后,过了片刻,他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强颜欢笑的把两人请了进来。
李诃瞧着英哥儿神『色』不对,他不由朝着正房看了过去。正房窗棱未动,棉帘不动,一如之前的冷漠与淡然。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朱三爷率先问了出来。
英哥儿慌忙调整了面部表情笑着说道:“并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两位一同前来,我一时之间慌了手脚。”
“当真无事?”朱三爷看着英哥儿不自然的神『色』,狐疑地说道。
“自然无事,娘子如今正在当中临帖,老夫人在后院小憩,腊梅姐姐在后院厢房里做针线活儿,春花姐姐刚刚出门,院中几人的行踪细细道来。
果然李诃闻之,面『色』不动,眼眸深处的一丝担忧,却是消失不见。而朱三爷除了面上的惋惜之『色』,旁的倒与平时并无不同。若是非要说有何不同的话,那便是朱三爷手中的玉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折扇。
特立独行的朱三爷终于向现实妥了协,舍弃了心中最爱的一对玉球,转而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了折扇。
他这把折扇正面绘着山水,背面题着首七言,折起来之后,玉『色』的扇骨显『露』出来。英哥儿心中一叹,朱三爷果然是爱玉之人,无论是玉球与折扇,总要有玉在手才行。
英哥儿看看李诃,又瞧瞧三爷,两个任务汇在一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取舍。他脑中天人交战,面上却是不显。他把这二人请到东厢房里,又为二人沏了茶水,之后英哥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决定先紧着娘子指使的任务来,毕竟这是他在这院落当中的第一个任务,最主要的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