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刚过,街口便有几人结伴而来,这几人有男有女,有说有笑,说话间便走到了“百草堂”医馆门口。他们停在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锁,“百草堂”便开始了新一天的营生。
这几人自然便是郎中、壮士、周墨、石娘,隐在暗处的老『妇』人瞧见了这几人进了“百草堂”之后,得意的一笑,她直起身来,抄着手,鬼鬼祟祟的走到“百草堂”门口,她倒也不进去,只在门口匾额下面坐了下来,她刚坐定,便高声的哭泣了起来。
郎中几人刚在店中布置,便听到了门口高声的哭泣声,郎中眉头一皱便要发作,他立起身来,就要出门与老『妇』人理论。
立在郎中身后的石娘,慌忙扯住了郎中,她在郎中身旁轻声说道:“郎中,你可是忘了娘子的交代?”
“我自然没有忘记,但这老『妇』人太过可恨了些,如今已是第五日了,她每日辰时便来,酉时方走,搅的店里一笔生意都没做成,她对着外人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但是你瞧她现在的模样。”郎中恨声说道。
不知是否听见了郎中的话,那老『妇』人回转过头,悄然一笑,笑容当中满是恶意,哪里还有之前卑微讨好的模样,她笑过之后,复又转过头去,捂着脸颊,高声嚎哭起来。
“郎中且忍忍吧,她也得意不了几日了。”郎中使劲拽着郎中的衣袖,又伸手把郎中的耳朵扯到嘴旁,凑到她耳旁悄声说道。
“那便再忍她几日。”郎中的声音似是从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当中挤出来的一般。
“郎中你可喜欢看戏?搭好的戏台子上,个个名角粉墨登场,唱着古往今来,唱着世间奇事,你不妨就当是看戏了,且再等上几日,必有好戏开场。”周墨不知何时,挤到了郎中身后,语调轻快的说道。
郎中阴沉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他冷哼一声道:“好戏在后面,那我便耐心等着了,看她究竟落得个什么下场。”
百草堂的众人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郎中坐诊,周墨与壮士在柳木『药』柜前整理各项杂事,石娘依然立在郎中身后,看着郎中瘦削的肩膀,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口坐着的老『妇』人,哭声高亢嘹亮,很快的便吸引了一拨人过来,便是隔壁东面的蜡染店与西面那家脂粉店的客人也都闻声而来。尤其是脂粉店的客人皆是妙龄的小娘子,或是爱美的小『妇』人,所以老『妇』人的悲惨遭遇,很快的便引起了共鸣。
既然有小娘子的地方,自然会有少年郎君“慕名而来”。天气虽是寒冷,但“百草堂”的门口,很快的便聚集了一大帮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鱼虾,有鱼虾的地方自然就有浑水『摸』鱼之人。这人生着一张老实面孔,方正的脸颊,忠厚的模样。
方脸的汉子看着老『妇』人可怜的模样,便上前细细问去,“你这老『妇』人既然丢了孙儿便该去衙门里找衙役捕快,为何在这里哭泣,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老『妇』人闻声更加悲痛了些,她沙哑着嗓子说道:“老婆子发现孙儿不见时,便匆匆的去了衙门,也说了此事,官老爷也指派了几位捕快去查找,几日的功夫竟是丝毫的线索都没有。老婆子日日哭泣,哭到睁不开眼睛,有个捕快许是瞧我可怜,便悄悄的告诉我,说是西市背街里有家医馆。”
“我心想许是这人或许知晓一些线索,但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不能说明此事,所以老婆子便来到西市当中来寻找那家医馆,但是老婆子并不识字,所以寻了几日仍旧没有找到孙儿。”老『妇』人说道孙儿,悲从中来,复又痛哭起来。
老『妇』人这波眼泪,引的周围瞧热闹的小娘子们眼圈俱都发红起来,周围瞧热闹的郎君此刻便都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起来,鼓足了劲头要帮老『妇』人把孙儿寻回来。
“这条背街上医馆并不多,老人家为何寻不到呢?”中年方脸汉子意有所指的说道。
“老婆子一家铺子挨着一家铺子的找寻过来,想着即便不认字便也能找到医馆的,但是许是老婆子邋遢的缘故,有些个店铺不仅不让我进去,反而还要打人。”老『妇』人说话间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下“百草堂”门口的匾额。
老『妇』人原本就处在众人中间的位置,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牢牢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如今她话中说的含糊,扭头的动作却似是意有所指。
果然那位相貌忠厚的中年方脸汉子听了这话之后,便也直起身来,看向“百草堂”的匾额,他注视了片刻,又沉『吟』了片刻,这才迟疑的说道:“老人家你莫要害怕,不论你遭遇了什么委屈,都可以说出来,咱们大家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方脸汉子口中的“咱们”二字,成功的把大家划做一处,而另一处自然便是金『色』招牌的“百草堂”,以及百草堂当中的诸人。
“是啊,老人家你有什么冤屈,直管说出来,咱们为你做主。”
“老人家莫怕,有什么都说什么,咱们大伙儿给你出个主意。”
“青天白日之下的,便是有些个黑心商家,想要仗势欺人,也要看看咱们答应不答应。”
“老人家且说说看,究竟是哪家店铺如此欺人,咱们这就去未你讨个公道回来。”
围观的小郎君们,顿时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英雄救美”原是话本子当中最常用的桥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