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原来隐藏的很好,宋如是也从未疑心过她。她之所以失败,失在急切二字。
冬雪太急于把那枚梅花银簪簪在发间。原本簪上一枚精细的发簪,也是能说得过去的。毕竟她已与壮士定亲,发簪也有可能是壮士所因为宋如是曾经见过另一枚银簪簪在许秋意身后的小丫头发间。
宋如是乍一瞧见,面上不显,心中疑窦顿生。这发簪锻造的极为精细,若出两枚同出,定然事有蹊跷。
冬雪一路跟随她来到长安,她打心眼儿里并不愿意相信冬雪背叛了她。但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指向冬雪,由不得她不信。
首先是冬雪的失踪实在太过奇怪。当时车夫李大突然出现,按说壮士就在院中,李大又怎会突然间的挑衅不休?再说冬雪,在明知李大就在前院的时候,偏偏的耍『性』子奔入后院,而后一过一时片刻便突然失踪。
若不是冬雪的突然失踪,宋如是也不会落入李衡手中,也就不会有之后几天里被李衡囚禁的生活。倘若没有朱三爷忽地出现,自己的后果不外乎有两样,一样是为了自保刺伤李衡,一样是被李衡强要。无论哪种后果,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那时她还不忍对冬雪下手,但是很快便有了春花受惊一事。
春花受惊同样是在后院当中,同样身旁只有冬雪一人。宋如是蓦然警醒过来,冬雪怕是不能留了。
宋如是与郎中眼神交汇当中,很快之间便有了默契。她特意给冬雪安排了为春花熬『药』的活计,其实暗地里让春花服用了郎中特意熬制的汤『药』,春花其实很快就醒了过来,整日里躺在床上佯装昏睡,不过是瞒着冬雪一人而已。如此万事俱备,只等冬雪『露』出破绽来。
冬雪也不负宋如是的期望,很快的便假借郎中换『药』的名义,为春花的『药』中添上了致命的御风草根。
宋如是趁机把冬雪囚与柴房当中,只等着冬雪的同伙出现。谁知壮士阴差阳错之下救走了冬雪。
一夜之后,壮士一人归来,面『色』憔悴失落,之后更是对冬雪之事绝口不提。
冬雪既然能撇下壮士独自离去,想必是又回到许秋意的身边了。不过以许秋意的『性』格,冬雪怕是也讨不了好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不是宋如是能够掌控的了的,现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守护好自身,守护好春花。
郎中自从冬雪之事后,时不时的便会上门,宋如是面上不说,心里清楚郎中这是担忧她与春花二人。
宋如是心下感激,对于郎中的好意,她只能在石娘之事上宽慰其一二。宋如是心中有事,一双碧波潋滟的眼睛便定定的看着春花。
宋如是的目光看的春花心中发『毛』,她暗中思忖,“娘子这目光当中既含着一往情深,又带着股子情深意重”,春花想到这目光当中的含义。她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春花紧了紧自己的衣襟,试探的对自家娘子说道:“娘子若是不愿,我便不去了。”
“无妨,正巧今日天『色』不错,你便去吧。”宋如是回过神来,含笑道。“多谢娘子。”春花对着宋如是福了一福,笑着出了院子。
宋如是瞧着一阵青『色』的风,忽旋而过,转眼间就刮出了院子。
她暗笑一声,优哉游哉的捻起一块翡翠白玉糕,入口即化的糕点,停留在口间的那一抹凉意,让她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宋如是的惬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院门便响了起来,这声音急如鼓点,重如鼓锤。想是隔壁间的郎中说话间又输给石娘,所以特地上门来抒发苦闷抑郁的胸怀。
宋如是无奈起身,她抚平裙摆,穿过院子,走到门后,打开门闩。她已做好了郎中一张孤傲当中带着决绝的面孔的准备。
说起嘴下不留情面,宋如是平生所见,唯有二人能够做到。
一人为郎中,一人为石娘。也是凑巧,偏偏让此二人相遇,像是狂风碰见暴雨,热油遇见爆炭,只是不知能否峰回路转间天雷勾动地火。
宋如是调整好面部表情,面带微笑,目带同情的神『色』笑着打开了院门。可惜了她那副恰到好处的表情了,因为门口立着的却是笑眯眯的朱三爷。
“承德莫不是知道我来了,所以才面『露』喜『色』。我便说承德与我心有灵犀,如今一瞧,当真如此。”朱三爷的眼睛眯成细细的一条,他走上前来,伸出手臂就要牵起宋如是的手。他的左手堪堪碰到了宋如是的衣袖,转瞬间便又缩了回去。朱三爷尬笑一声,率先进了院子。
“少连兄可曾瞧见春花?”宋如是只当未曾瞧见朱三爷的失礼之处。她探头瞧了瞧院外并无旁人,只得关了院门,向朱三爷问道。
“春花姑娘,她刚才出门了?但是我并未瞧见她。”朱三爷疏忽间回身疑『惑』道。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少连兄便来了,我只当你们在巷子里遇见了。”宋如是暗暗为春花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去见朱三爷,奈何两人竟然在巷子当中错过了。不知春花知道了会作何反应?
“我是从清风那里来的,想是与春花姑娘走茬了也是有的。”朱三爷笑道。
“无妨,春花想是一会儿便会回来了。”宋如是心知春花寻不到朱三爷,想必很快就会回来了。她也不着急,只把三爷请到院中的石凳子上坐下。
“承德近日可是不曾出门?”朱三爷撩起袍子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