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郎中的草『药』便开好了。
壮士提溜着草『药』,行『色』匆匆的进了春花厢房当中。
宋如是垂首坐在春花身旁,她紧紧的攥住春花的手,仿佛籍此就能将体内的热量传到春花身上一般。
“娘子,这是我家郎中未春花姑娘配置的草『药』。郎中说先给春花姑娘抓了三天的量,若是春花姑娘服了『药』后,有了起『色』的话,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此『药』无用,那么郎中也别无他法了。”壮士立在宋如是身前闷闷的说道。
“多谢了,我这就让冬雪把这幅『药』给熬上。”宋如是起身接过壮士手中的『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壮士说道。
“恩,娘子莫要忧心,春花姑娘……虽说是……吃嘴了些,到人还是不错的。想必……她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壮士结结巴巴的说完,转身冲出了屋子。
宋如是看着壮士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把手中的草『药』放在鼻端轻轻的闻了起来。
隔着草纸的『药』味直接冲入鼻腔,苦涩的带着陈旧味道的草『药』,让宋如是的脑袋略微清醒了些。
她垂首想了一会儿,便吩咐冬雪去熬『药』。
冬雪红着眼睛进了屋子,想来刚才已在暗地里哭了一场。她垂着眼睛,唯恐被自家娘子瞧见。
“这是郎中为春花配制的草『药』,你赶紧把这『药』给熬上吧。”宋如是把手中用草绳穿着的『药』包递给冬雪。
“是,娘子,奴婢这就去为春花姐姐熬『药』。”冬雪伸手接过草『药』,又急匆匆的出了屋子,且去熬『药』去了。
宋如是复又坐在春花身旁,她凑在春花耳旁,轻轻的呼唤了一声:“春花。”
春花恍若未闻,眼睛依旧定定的瞧着头顶上的床幔,仿佛那是顶顶有趣的物件。
“春花……”宋如是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这次她的声音当中带着一丝哽咽。
春花像是突然回了魂,她蓦然挣扎起来,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她双手无意识的挣扎着,与一片虚无拼命对抗着。
宋如是心痛不已,她抱起春花,凑在春花耳旁,柔声说道:“春花莫怕,我就在你身旁,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想办法的医治好你的,即使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春花在宋如是的怀中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她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茫然无神的眼睛慢慢的聚了焦,她歪头朝着宋如是的方向看过来。
在看清楚了宋如是的模样后,春花手忙脚『乱』的拉扯住宋如是的衣袖,唯恐宋如是会离开,她的力气大极了,手背上的青筋蓦然暴起。
她梗着喉咙,努力的想与宋如是说话,但话到口中却变成了刺耳的“嗬嗬”声。
宋如是瞧着春花焦急的模样,她心中一动,凑到春花耳旁说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说着,宋如是把掌心凑到春花身旁,示意春花把想要说的话,写下来。
春花果然平静下来,她也不再声嘶力竭的呼喊,也不再充满了惊恐不安,她想了想在宋如是手心慢慢的写下了一个字。
“娘子,可要用些糕点。春花姐姐的身体重要,但娘子也莫要放任了自己的身子不管。这是奴婢早晨做的海棠糕,娘子且先垫垫肚子吧。等奴婢把『药』熬上了以后,奴婢就去为娘子准备膳食。”冬雪不知何时立在了门口,她手上端着个柳木托盘,盘中放着两个汝窑瓷盘。其中一个盘子里放着热气腾腾的海棠糕,热气上涌,让她的面目模糊起来,自然也就让人瞧不出她的神『色』来。
“嗬嗬……嗬嗬……”宋如是怀中的春花,突然拼命的挣扎起来,她紧紧的缩在宋如是怀中,双手与双脚不自觉的颤动起来,她喉间滚动,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来。
“春花姐姐莫不是也想尝尝这海棠糕啊,姐姐莫要着急,等姐姐病好了,我定然再为姐姐做些海棠糕来。待到那时,春花姐姐想要吃多少,我便做多少,如何?”冬雪缓缓走来,托盘中的热气逐渐向后散去,她的面颊也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她面上极为哀凄,眼睛比之前更红肿了些,她语调温柔,声音当中隐着悲意。
冬雪弯腰把托盘放在食案上,上前两步,便要来春花的手。
若说春花刚才还是惊恐万分的话,那么如今便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她在宋如是的怀中不停地踢打起来。
宋如是试图安抚春花,但春花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甚至比之前更严重了些。春花长长地指甲使劲的掐在宋如是手腕上。
宋如是疼的几乎喊出声来,但她心中更多的仍旧是愧疚,她强忍着不叫出声来。反而对着冬雪柔声说道:“春花一向与你姐妹情深,乍一见你,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不已。这海棠糕放在这里便好了,待会我自会食用,你快些下去看着『药』炉吧。”
“春花姐姐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我心中实在不安。『药』炉刚才就支了起来,因为我实在放心不下春花姐姐,所以便央求壮士帮我看着『药』炉,我来帮着娘子守着春花姐姐。”冬雪说话间已走到了床前,她面含着悲伤,掏出了袖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帕子上顿时濡湿一片。
不知是不是她这话起了作用,春花突然安静了下来。感受到春花的突然安静,宋如是低头看向春花。
刚才的春花虽是惊恐万分,情绪不稳,但好歹带着几分生气。而如今安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