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夜鸟惊起,少连兄莫怕。”宋如是瞧见朱三爷神『色』紧张,只不动声『色』劝慰朱三爷。
“罢了,如今草木皆兵的反倒是我了,你的那个回报日后再说吧。当下咱们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回去大吃一顿。”朱三爷略一愣神,蓦地抖着肩膀夸张的大笑起来。
宋如是也不戳穿他,马车便在滴答作响的马蹄声与朱三爷爽朗欢快的笑声当中,一路的驶过黑暗与光明到了永兴坊中。熟悉的街坊,熟悉的小巷,便是空气当中的味道都是独一无二的专属于永兴坊的味道。
“虽说是才离开了几日,我却有已别了经年的想法。巷子还是这条巷子,但我却觉得熟悉又陌生。”宋如是撩起一角车帘,朝外望去。
“是承德这几日经历的太多了,等今夜回去好好休息一夜,明日秋高气爽又是新的一天。”朱三爷的声音充满了关切之意。
“三爷说的是。”宋如是『揉』了『揉』眉角,轻声说道。
夜晚的永兴坊除了黑白二『色』,还有琉璃瓦幽暗的绿,灯笼里朦朦胧胧的红。
黑『色』的屋檐,白『色』的月光,还有红『色』的灯笼,以及灯笼下绽放着笑意的脸庞。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春花从屋檐下奔了出来,待马车缓缓停下又一步跨上了马车,她撩起车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宋如是一遍,而后才放下心来。
“你这丫头还是这般冒失。”宋如是捏捏春花软软的手掌笑道。
“自奴婢开始伺候娘子那天起,奴婢就从未与娘子分开过一日。如今已整整五日不曾见到娘子了。娘子奴婢日日都在想你,生怕娘子过得不好。你瞧奴婢这几日生生的瘦了一圈。”春花圆圆的脸颊上带着笑意,眼中波光盈盈,一个不注意,那泪珠便溢了出来。
“你家娘子平安归来是喜事,你这边怎么还哭上了。眼泪虽然晶莹剔透美不胜收,但终究填不饱肚子。”朱三爷的声音从角落里悠悠『荡』『荡』的飘了出来。
“三爷……你怎么还在?”春花被朱三爷的声音唬了一跳,她四下打量车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朱三爷默默的在马车的角落里占着半壁江山。
春花原以为马车当中只有娘子一人,如今这种状况倒是尴尬了,平日里最是伶牙俐齿的春花此事面对着朱三爷突然之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我自然还在,因为我还等着吃春花姑娘置办的宴席呢。”朱三爷笑着拍了拍自己瘪瘪的肚子。
“宴席早已置办好了,奴婢这就去布置。”春花扭身撩车帘,“咚”的一声跳下马车,这串动作一气呵成。
而等到朱三爷和宋如是下了马车之后,早已看不到春花的身影了。只余屋檐下立着的笑意殷殷冬雪,懵懵懂懂的壮士与笑得极为欠揍的郎中。
“娘子,快些进来吧。”冬雪笑着迎了上来。
“好,咱们这就进去。”宋如是看着立在冬雪身后的壮士,心中的那一抹阴霾随着壮士的笑脸,转瞬消失不见。
这院子似乎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若是非要说出细节的话,便是这院子里像是一夜之间住进了春天。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寒冰融化,透出一个天地的春意出来。而改变这一切的便是冬雪与壮士。
“你倒是一如从前的不爱惜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一味如此的任『性』,那不如趁早的还回去。好在你面『色』倒是不错,想必已然诊治过了。等你明日有空我再帮你诊脉,之后再好好的调养一番,便也好了。”郎中冷着脸,羊角胡气的一颤一颤的,待后来瞧见众人的脸『色』,他又悄无声息的转了画风。
刚才还沉浸在一片祥和氛围当中的宋如是心中暗道,冬雪与壮士已不是昨日的模样,但郎中还是之前的郎中没错了。
众人簇着宋如是进了院落当中,宴席便设在后院的正屋内。长长地食案上摆满了芳香四溢各『色』菜肴,光是闻着味道就已让宋如是食指大动起来。好在在场的几位都不是外人,也不讲究那些个虚礼,几人各就各位落了座,又默契十足的举箸用起膳来。
宴席之上,众生百态。有专注吃饭的,有相互之间打着眉眼官司的,还有那些个凑热闹的。
冬雪与壮士之间话不多说,但一颦一笑,眉尾眼角皆是浓浓的情意。天地万物,众人之间的嬉笑吵闹都与她们无关。
“娘子……”春花在宋如是身旁朝着冬雪与壮士悄悄地使了个眼『色』。
宋如是笑而不语,冬雪如今倒是因祸得福,与壮士之间过了明路。没想到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反倒是成就了冬雪与壮士,这般对两人来说也都是好事。
朱三爷自然也瞧出了几人的眉眼官司,但因着桌上的饭菜太过好吃,他也无暇顾及,只忙着吃饭。虽说没有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的八碗八碟,但也是有鱼有肉有汤有酒。
有香甜美味的蕨菜,红亮诱人的鹿脯,肉质鲜美的松江鲈鱼,皮酥肉嫩炙羊肉,各样美食码于精美的盘中,看起来甚是美味。
“三爷,尝尝这酒。”春花为朱三爷斟满了一杯酒,笑意盈盈的敬给朱三爷。
“入口花香,回味绵长,不错,不错。”朱三爷连着说了两个不错,喜得春花面上腾的飞出两朵红晕来。
“这酒是奴婢春日里酿上的,是桃花开放时,奴婢现采了些新鲜的花瓣,而后浸入酒中,这酒喝来最是美容养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