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瞧瞧这小娘子的模样。”穿云又说道。
郎中探出头一瞧,只瞧见那姑娘脚上踩着的绣花鞋,“什么也瞧不见,你倒是说说这小娘子生得什么模样?”
“这小娘子的模样有些……”穿云话未说完,元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厢小娘子站起身来,从衣裳后头转了出来,郎中瞧见那小娘子身上穿着件儿青色的衣裳,袖口上续着一截子姜黄色的麻布,一双手紫的发肿,生满了冻疮。
“郎中你可瞧出什么来了?”穿云又问道。
郎中的目光转到小娘子的脸上,小娘子面部扁平,一双眼睛微微有些吊梢眼,她嘴角生着一颗红痣,“她的模样实在有些普通……”
“郎中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穿云又问道。
“元娘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郎中答道。
“对,她但凡还有选择,就不会选择这般相貌寻常的姑娘。”穿云点头道。
“这也说明这元娘已经黔驴技穷了。”郎中回应道。
“正是如此,这元娘定然是骗出来那模样娇好的姑娘,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这样貌普通的姑娘。”穿云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她为何这般急切?”郎中反问道。
“因为定然有人催促她。”穿云笃定道。
“那你觉得究竟是谁在催促她?”郎中问道。
“吱吱……”窝在穿云怀中的悟空,探出脑袋叫了两声。
“你这猴儿又知道什么……”郎中曲起手指,又在悟空脑门谈了两下。
悟空“吱吱”叫了两声,像是要抗议郎中,被郎中瞪了一眼以后,它便又躲进了穿云的怀中。
“估摸着是上次那娘娘腔……”穿云猜测道:“上次在城外跟元娘接头的就是他。”
“那之后你可曾见过他?”郎中思索道。
“之后我带着悟空又出城了几次,可是再也没有见过那人,元娘也没有在那里出没过,那处院落像是被舍弃了一般。”
“不过那处院落也不知怎么回事,虽是没人,倒是有鸟,不仅有鸟,那鸟还多的要命,密密麻麻的就跟地里头的蝗虫一般。”
“上次我带着悟空去的急,没来得及带吃的东西,结果一到屋顶上,悟空就被鸟儿啄了几下,那鸟下嘴也狠,对着悟空的脑门不依不饶的纠缠了半天,要不是我跑的快,只怕悟空就要变成大头悟空了。”穿云提起那一日的遭遇,便显得心有余悸,竟是没有察觉到衣襟被悟空抓的牢牢的。
“那处院落周围莫不是有树林?”郎中问道。
“那院落东边确实有一片树林,说是树林,树倒也不多,也不知道是招了什么邪,竟然生出了那么多鸟儿。”穿云奇怪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处定然有鸟儿喜欢吃的东西。”郎中笃定道。
“有可能,不过那屋子里头我也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吃的东西。”穿云回忆道。
“这便说不准了……”郎中一叹,院中又响起熟悉的重物倒地的声音,郎中看向地上躺着的一抹青色的身影,口中又是一声叹息,“这匠人家的姑娘,只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模样好看说话又好听的元娘,打的竟是这般的主意。”
“所以所有那么一句话叫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有一说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所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穿云问道。
“静观其变。”郎中面色平静,再无悲天悯人的神色。
穿云搂着悟空,探头去看,只瞧着元娘故技重施,只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出来,轻声唤那小娘子,“芽儿姑娘……芽儿姑娘……”
“原来这姑娘名叫芽儿……”郎中也探头去瞧,只见芽儿脸朝下趴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显见是昏厥了过去。
“芽儿……芽儿……”元娘又唤了两声,这芽儿依旧一动不动,元娘这才缓缓起身,又回了正房。
“郎中救不救人?”穿云看向郎中。
“救。”郎中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穿云。
这厢穿云飞身而下,怀中的悟空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随之落在地上,穿云手脚麻利,把那手上黑漆漆的东西塞到芽儿口中,而后提身又上了房。
他这厢刚到了房顶,那厢元娘就出了正房。元娘手上提着个小包袱,她走到芽儿身旁,打开包袱,从中取出一把断刃,握起小娘子的手腕,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畅快的流了出来,元娘这才拿出小罐,搁在芽儿手腕下头。
元娘起身,走到墙根儿搁着的小马扎上,她脚下的红绣鞋从大红衣裳底下露了出来,娇小无害的绣鞋,看得穿云一阵胆战心惊。
“郎中,你那药究竟有没有用处?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反应?”穿云担心道。
郎中鄙夷的看了穿云一眼,“你莫不是在质疑我?这药丸乃是我精心调配而成,你说有没有用处?”郎中又从怀中摸出个药丸,递给了穿云,“你若不信只管试试看?”
“我并非这个意思,而是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穿云这厢话音刚落,那厢院中突地响起一声尖叫声,接着便是“咣当”一声。
穿云急忙去瞧,只见着立在院子里头尖叫,她裙摆上淋漓着一大片鲜血,手腕上流着血,她呆呆的立在当处,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而后又高声尖叫了起来。
“是谁?”元娘突地冲着墙头上喊了一声,而后像是才听到芽儿的尖叫声,她冲到芽儿面前,大惊失色道:“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