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你怎能如此怀疑我?”那男人低声道。
“你一面嚷着奴家怀疑你,一面又死赖着不肯还钱,你若是想要旁人莫要怀疑你,就直接还了银子,奴家再不会怀疑你。”那身穿红衣的元娘,想是气急,于是高声嘲讽道。
“我并非不肯还钱,而是因为暂时银子不凑手,所以只能先委屈你几日,待过上两日,我得了银子,定然会头一个先还了元娘的银子。元娘,你一定要相信我。”男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是元娘像是并不相信他的话,只口中继续嘲讽道:“你这身上的羊皮袄子只怕也值了三两银子,你有钱去买羊皮袄子,就没钱还奴家的银子?你这话说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话!”
“元娘,你有所不知,这羊皮袄子乃是我娘给我买的,我若是把这羊皮袄子典当了,只怕我娘会生气……”男人解释道。
“你莫要拿慌话哄我,这街坊里头,谁不知道你娘早就死了,奴家瞧着你就是不肯还钱。你为了不还钱,竟是编造出这等笑话,真真是可恨!”元娘突然恼怒起来,她一把抓起身旁的软垫朝着那人扔了过去,那人一躲,软垫就滴溜溜的滚到了一旁,滚到了墙角的暗处。
“元娘,你听我说,我今日回去就去筹银子,若是筹不来银子,我就立时的去当了这羊皮袄子,把银子还给你如何?你方才也说了,这羊皮袄子只怕也值上个三两银子,如此正抵了借你的三两银子。”这男人低声下气的说道。
元娘似是极为生气,只把手边趁手的东西,统统扔了过去,一面扔,一面口中骂道:“你这欠钱不还的狗东西,借钱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三分利,期限乃是一个月。如今都三个月过去,莫说是利钱,竟然连奴家的本钱也没有了。”
“我告诉你,你今日若是不把银子还回来,你今日就莫要出这屋子!”元娘不知从何处摸了个门闩,朝着男人挥舞道。
“元娘,你莫要激动,你听我说,那银子并非是我不还你,而是因为借钱的并非是我,而是我那远房的表弟?他借钱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许诺过上一个月就把银子还回来。”
“元娘你说这都是自家亲戚,人家到了难处,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并且他借银子的时候,许诺的是两分利,我想着咱们的交情,你肯拿出银子来,所以就许了你三分利。”
“只想着剩下的那一分利,我自己做主给拿出来,也算是咱们相好一场。谁知道我家这表弟此番去了西域,竟是一月未回,算着日子,最多到年前,他定然会回来,所以元娘你且再等等。等他回来之后,定然会还了银子,然后我就立刻把那银子给元娘你送上门来。”这男人说了一长串的话,指望着元娘能够通融一下。
哪知,元娘听了这话,只口中冷飕飕的说道:“你莫要胡乱攀扯,哪里有什么远房的表弟?若是真有远房的表弟,你借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偏偏这时候编造出个表弟来,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不拿了银子出来,奴家便与你鱼死网破!”
元娘拿着门闩冲着那人的门面而去,那人连连躲闪,只朝着门口的方向挪了过去。
这石娘此番也顾不上冷了,只把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看着底下的两人。而她身旁不远处趴着的穿云,亦是一手举着瓦片,看得专心致志。
而底下这两人,转眼间就纠缠到了门口,男人后背贴着房门,口中不停解释,“元娘,你仔细回想回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今日说的句句是真,若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元娘举着门闩,兜头就打,口中兀自骂道,“你还当奴家跟以前一样傻呢,你说什么,奴家就信什么?奴家如今就告诉你,你说的每一个字,奴家都不相信,除非你今日拿了银子出来,不然你就休想出了这道门。”
元娘口气严厉,那男人只一味地讨好,“元娘,你莫要如此说,不然只怕伤了咱们之前的情分。你说咱们认识也不是这一日两日的功夫,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还有你瞧着你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半分温柔的样子?”
“还往日的情分?往日里是奴家瞎了眼,这才看上了你这个欠钱不还的狗东西,你可知道那三两银子,奴家攒了多久,才攒了足足的三两银子?结果这一辈子的积蓄被你借了出去,竟是连个水花都没有,就什么也没有了。”元娘冷笑两声,举着门闩又是一通打。
男人被打的急了,突地伸开胳膊,一把抱住了元娘,只埋头朝着元娘的脖颈处亲了过去。
房顶上趴着的石娘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这男人闹得是哪一出?先前那元娘如此生气,他竟然还敢这般色胆包天,只怕今夜这男人的脑壳要开花。
谁知,那元娘却突地扔掉了手上的门栓,双手环住那人的脖颈,两人竟是突然之间纠缠了起来。
石娘眼睛眨也不眨,唯恐一个眨眼的功夫就错过了一场好戏。她眼巴巴的看着底下那两人。并未注意到穿云竟是惊掉了手上的瓦片,瓦片落地,发出“啪嗒”一声。
但是此番,无论是屋里头正纠缠着的男女,还是屋顶上趴着的石娘与穿云,竟是无一人留意到这外头的动静。
这男人把元娘紧紧抱在怀里,元娘也紧紧搂着那人的脖颈,两人身子贴身子,脸贴脸,可谓是呼吸可闻。
石娘像是在看一出好戏,她自问也看过戏台子上的分分合合,但是她从未见过如此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