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穿云只当做没有听到桑叶的喝骂声。
“娘子让奴婢把这个教给穿云大哥。”麦苗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个荷包递到穿云手中。
穿云伸手掂量了荷包,心里头有了思量。他也不废话,只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麦苗送了书信,便顺路去了厨房,去看麦芽。也是她来得凑巧,一进厨房,就瞧见麦芽歪在地上,正痛苦的扭动着身子,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麦芽你这是怎么了?”麦苗急忙去扶麦芽。
麦芽一声声的吸溜着冷气,口中不停“诶呦”,显见是疼得不轻,“麦苗姐姐……奴婢方才摔倒了……”
“怎地又摔倒了?”麦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麦芽伸手指了指脚边,口中说道:“还不是因为这个……”
麦苗瞧着麦芽脚边有一坨被猜的稀烂的东西,有青有红,当中还有个褐色的枣核。
“你莫不是踩到了枣子,所以不慎摔倒?”麦苗几乎不可置信道。
麦芽点了点头,又沉重的说道:“方才穿云大哥瞧见奴婢……就好心……好心给了奴婢一把枣子……奴婢拿了枣子回来……想要清洗一番……谁曾想一枚枣子落了地……奴家一个不妨……天旋地转……这天地就颠倒了过来……”
麦苗脑中不由浮现出麦芽的这一系列遭遇,面上就带出了三分笑意。
而麦芽好不容易扶住麦苗的胳膊,就要起身,冷不防的看到似笑非笑的麦苗,口中不由呜咽出声:“麦苗姐姐,你怎地还要笑奴婢,你不知道奴婢这身子骨,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不痛的。奴婢这身子,就像是刚被马车撵了一遍一般,真真是疼得要命。”
“你这丫头,还好意思嚷嚷,还不是你贪吃惹的祸?”麦苗收起笑容,扶着麦芽起来。
“还不是穿云大哥……奴婢一瞧见穿云大哥就没有好事……先是左右脚絆在一处……摔了个狗吃屎……此番又踩了枣子滑倒在地……若非姐姐来得及时……奴婢只怕还要在躺上许久……才能缓过神来……”麦芽疼的直抽冷气。
“你这丫头素来毛毛躁躁,就莫要攀扯旁人了。”麦苗把麦芽扶到靠着炉子边的小马扎上,口中不免数落道。
“麦苗姐姐,你是不知道,自打上次姐姐说了奴婢之后,奴婢就甚是小心,再不毛毛躁躁了,此番真真是因为穿云大哥。”麦芽张口辩道。
与此同时,她口中的穿云大哥,又上了树,正站在最高最大的枝桠上,踮起脚尖,去看那隔壁间的院落。
这两所院子当中,隔着差不多四五丈的距离,即便是站在树上,踮起脚尖,也只能瞧见后院那颜色灰暗的枝桠。
即便只能瞧见那随着初冬来临,而变得晦暗衰败的枝桠,他亦是面带神往。
穿云心里头想着桐花,手上也没有闲着,只随手拽了枣子,放入口中,无知无觉的吃着。
他吃完了枣子,待要伸脖子吐到隔壁院落,突地想到方才桑叶的喝骂声,于是生生的转了方向,扭头吐到了身后。
所谓无巧不成书,这厢麦苗扶着麦芽出了屋子,“麦芽,你且回屋里躺一躺,这厨房里的活计,就由奴婢来帮你做了。”
“多谢麦苗姐姐,奴婢就知道麦芽姐姐最……”麦芽话说一把,突地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就捂住脸颊,蹲了下来。
两人说的好好的,她猛地蹲下身子,又发出惨叫声,倒是吓了麦苗一跳,“麦芽,你这又是怎么了?”
“奴婢……的……脸……疼……”麦芽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就四处去看始作俑者。她很快就瞧见了穿云,于是蹲着身子,仰着头,捂着脸,口中哀呼:“穿云大哥……怎么又是你……”
穿云瞧着麦芽捂着脸颊,面带痛苦,心中不免愧疚,他道了一声抱歉,从树上跃了下来,又走到麦芽身边,俯身去看麦芽的脸颊。
那麦芽想是疼得紧了,瞧着穿云过来,于是伸手让他去看自己脸颊,口中无力地嘟囔道:“奴婢今日……莫不是……与穿云大哥犯冲……”
穿云心中愧疚,待瞧见麦芽脸蛋上的大包时,那心里头的愧疚,就又增添了许多。
“麦芽实在对不住了,我方才不是有意的,我真没有看到你。”穿云神色真诚道。
“奴婢也希望穿云大哥……今日莫要再出现了……不然奴婢只怕是……只怕是性命难保……”麦芽艰难的说道。
穿云讪讪起了身,待要说些什么,又觉得任何语言在脆弱的麦芽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桑叶,你定要保重身体,我去为你拿些药草去。”穿云说话间,急忙去了。
麦芽哼哼唧唧的起了身,半边身子倚靠在麦苗身上,口中怨天尤人道:“按说前几日还无事,怎地偏偏今日与穿云大哥犯冲?奴婢这就回屋查查黄历去。”
麦芽进了屋,翻出了黄历,她看着“诸事不宜”四个大字,恍然大悟道:“果然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在这一日里,“诸事不宜”的不仅有麦芽,还有穿云。
且说穿云出了门,就碰到了桑叶。桑叶身上穿着那件胭脂色的襦裙,袖口露出一截子的小臂,肩膀处多出许多褶皱,她面上敷着厚厚的一层粉,嘴巴画得红艳艳的,瞧见穿云,张口就嚷,“方才是不是你!”
“是什么?”穿云不耐烦,边说边与桑叶擦肩而过。
“方才是不是你吐的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