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般说的话,你们二人方才是在夸我?”桐花揪着小贼的衣襟。
小贼点了点头,认认真真的说道:“桐花姑娘说的不错,方才我们二人正是在夸桐花姑娘的绣功。小的说句实在话,从小到大都从未见过这般手艺娴熟的绣功。你瞧瞧这并蒂莲花就像是真的一般,水灵灵的,红艳艳的。”
“不说旁的,就姑娘这绣功就是连那绣坊里头的绣娘也比不上。姑娘这是不乐意去绣坊,若是桐花姑娘愿意的话,定然就是绣坊里头的头一号绣娘。”小贼说的嘴溜,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又满含期待的看着桐花姑娘。
桐花姑娘粲然一笑,当机立断又掴了小贼一掌,口中更是愤愤道:“你倒是会说话,只可惜姑奶奶并不吃你这一套!”
小贼“霹雳乓啷”又挨了几掌,这几巴掌可谓是又狠又快,直打得小贼头脑发懵,须臾之后,方才回身指向穿云,口中不服道:“为何只打我,不打他!”
“你怎么不说说,我为何要揍你!”桐花说话间又是两锤。
小贼被打得头昏脑胀,口不择言的说道:“方才瞧见那并蒂莲花肚兜的又并非我一人。你即便生气,也该一视同仁,你这般只打我不打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何况方才那并蒂荷花肚兜,他瞧得时间比我更长!”
桐花姑娘怒极反笑,瞟了面带心虚的穿云一眼,而后又看向小贼,口中冷笑道:“你这小贼,我瞧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了。既然如此,我就好生的成全你一番。”
“穿云大哥,把那门栓拿过来。”桐花姑娘一面骂着小贼,一面抽空对穿云说道。
穿云点了点头,撩起袍子就出了门,他的衣摆很快就消失在门槛外头。
小贼似是五雷轰顶一般瞧着眼前这一切,这桐花姑娘竟然称呼方才那盗匪为“穿云大哥”?这么说来,这两人定然是相识已久。
小贼此番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何挨揍的总是自己的缘由,他心里头暗自后悔,但是如今悔之晚矣。
他只得巴巴的看着门口,只希望穿云拿回来的门栓小一些。后门的门栓,他先前看了两眼,像是柳木的,不过小孩手臂粗细,而前院的门栓又粗又长还是樟木的,就跟那小孩的大腿一般粗细。
小贼心里头暗自烧香拜佛,只希望那穿云看在方才两人相谈甚欢的份上,拿回后门那柳木门栓。小贼心里头胡思乱想,倒是没有留意到桐花的动静。
且说桐花自打穿云出门,就蓦然的松了一口气。她松开了那小贼的衣襟,伸手去摸鬓边的碎发,之后又不由自主掏出铜镜来,瞧瞧自己面色如何,头发是否散乱,是否花了脂粉。
眼见着铜镜当中的一张脸,脸颊白皙,嘴唇红艳,面上带笑,眼中含春,好一副含羞带臊的模样。桐花缓缓吐出一口气,彻底的放松下来,又重新的收好了铜镜。
桐花看了看门口,穿云还未回来。她就又去看那小贼,只见小贼竟然还保持着被抓起衣襟时的动作,微微掂着脚尖,正眼巴巴的看向门口。
“噗嗤”一声,桐花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贼霍然回神,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桐花竟是早就松开了自己。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脚后跟,那脚踏实地的感觉又让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小贼这一连串的小动作,引得桐花好笑不已,她心中想着,面上偏偏又沉下脸来,冷声说道:“我且问你,为何深更半夜的出现在我的屋子里头?”
小贼心里一慌,又踮起了脚尖,口中打着哈哈说道:“桐花姑娘误会小人了!”
小贼说的坚定,听到桐花好笑,于是又问道:“你倒说说看,我究竟误会了你什么?莫不是这屋子不是我的,而是你的?还是说你一觉醒来,就凭空出现在我这屋子里头,是被人捆来的?我倒是要听听你如何圆过这谎。”
小贼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张口就来,“姑娘这话说的不对,小的并非被人捆来的,而是自己走进来的。至于小的为何要走进来的,小的却是有一句话要说。”
小贼说话间又支楞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眼见四下安静,他才低声说道:“小的之所以进来是因为小的瞧见姑娘这屋子里头亮了灯……”
“我这两日出门,桑叶又不曾出门,便是屋子里头亮着灯又有什么奇怪的?”桐花不屑道。
“姑娘有所不知,自打姑娘离开之后,桑叶姑娘就搬到隔壁院落去了。所以小的乍一瞧见姑娘这屋子里头亮了灯,心里头就觉得奇怪。小的又怕姑娘这屋子里头糟了贼,所以才大着胆子进来看看。”
“小的当时就在想,即便被桐花姑娘瞧见,小的浑身长嘴说不清楚,小的也要进来瞧瞧。”小贼神色比之方才更为认真道。
“你竟然怕我这屋里糟了贼?我倒要问你一声,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桐花连声冷笑。
小贼神色不变,只真诚的看着桐花,口中说道:“小的手艺不精,所以被分到这条巷子。可是姑娘仔细想想,小的可曾偷过姑娘什么东西?这街坊里头又曾丢过什么东西?”
桐花瞧着这小贼说的信誓旦旦,心中一想,自家确实没有丢过什么东西。虽说前些日子丢过几尾草鱼,但是那“贼人”,她可谓是心知肚明。
小贼瞧着桐花似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索性趁热打铁道:“桐花姑娘,咱们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小人的性情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