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瞧见那人手上的匕首,精神登时为之一振,登时稳住气息,只看着那人的动静。
只见这人蹑手蹑脚进了屋子,先是四处打量,之后就掏出火石,点亮了油灯。这屋子里头又渐渐的有了亮光。
穿云躲在梁上,见这小贼生得贼眉鼠眼,果然是那一副梁上君子的模样。
这小贼进了屋子,点亮了油灯,之后就在屋子里头翻来找去,他显然是个老手,只在那床榻被褥枕头下面,又翻出了床底下的箱笼,最后又去看妆台上的首饰匣子。
穿云看着这小贼轻手轻脚,动作麻利,倒是起了几分另眼相看的意思。
况且这小贼又是个善于善后的小贼。每每掏出一样东西来,若是略微值钱的就塞入怀中,若是无用之物,他也要妥妥贴贴的把这东西重新放归原处。甚至把箱笼上头的浮沉,也用袖筒子擦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这小贼偷窃的速度并不算很快,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他统共也就得了三五样东西。
待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归置了一遍,又伸手去床上摸索,他摸索了许久,方才从那床榻里头的缝隙处勾出个红艳艳的肚兜来。
红艳艳的肚兜上头绣着一对并蒂莲花,这莲花同发一枝,偏生两朵,两朵莲花枝叶纠缠在一处,针脚细密,生得水灵灵的,甚是好看。
那小贼不由伸手摩挲,看得江上的穿云心头火气,他待要冲下来,把那小贼爆锤一顿,突地听到那小贼口中低声说道:“桐花这婆娘看起来跟个朝天椒一般,没想到却是个贤惠的,若是娶回来,定然能日日的给我烧茶做饭洗衣裳,等到天一黑,嘿嘿……”
小贼想着,仿佛桐花就在床榻上为自己暖床,于是嘴角不由露出一抹他以为的微笑,看在穿云眼中却是实打实的淫笑。
穿云哪里能够容忍桐花被人如此肖想,于是跃下房梁,兜头给了这小贼一掌。
小贼正做些白日梦,突地头上挨了一掌。所谓做贼心虚,说的就是这种刚刚的得手的小贼,只见这小贼看也不看穿云,转身就跑。
穿云自然不是吃素的,伸手一扯,扯住小贼的衣领,把小贼扯了回来,口中厉声道:“你方才说的什么!”
小贼听着他这话说的霸气,心里估摸着这是遇见了强盗了,于是张口求饶,“大爷饶命……小的并不知知道大爷在这里……小的这就走了……”
小贼为了显示虔诚,又把手中的肚兜举过头顶,双手奉上。
“你这小贼简直该死!”穿云一边骂着,一面接过了肚兜,随手抖了抖,这才放入怀中。
小贼乍得了自由,抬腿要走,又恐被抓,于是期期艾艾的从怀中掏出那几样值钱的物件儿,一股脑的给了穿云,口中更是好声好气的说道:“小的实在不知大爷在这里,这先来后到的道理,小的还是懂得,这些东西便是小的今日所得,大爷只管拿去。”
穿云冷哼一声,理所应当的接过了小贼手中的东西,全部的放入怀中,这才黑着脸说道:“你这不开眼的小贼,哪里不好偷,竟是偷到这里来了!”
小贼瞧着穿云收下了东西,这胆子就大了起来,看着穿云讨好道:“大爷有所不知,咱们这一片的梁上君子也各有各的地盘,因为小的手法不精,所以才被分配到这些个油水不多的地方。”
“小的本不想动手的,实在是这两日有些周转不开,小的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才动了手,大爷就饶了小人的这一回吧。”小贼神态卑微,口气虔诚。
“你当个小贼,偷个东西,莫不是还有理了?”穿云冷哼一声。
“大爷误会小的了,小的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里头八十岁的老母亲,这才不得不偷啊……”小贼委屈道。
“莫不是你那八十岁的老娘,把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头,逼着你出门偷东西?”对于小贼的话,穿云自是一个字也不愿意相信。
小贼神色更为尴尬,他本就生得贼眉鼠眼,此番面露尴尬,那模样就更带出了几分猥琐。他摆摆手,认认真真的说道:“小的老娘倒是也没有拿刀逼迫小的,但是她老人家如今有病在身,这看病总得吃药,买药就得用钱。小的有没有别的能耐,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娘病死,所以只能出来四下瞧瞧看看。”
“然后瞧见个值钱的东西就偷回去?”穿云反问道。
“大爷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小贼可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强盗……”小贼张口解释,话说一半就被穿云呵斥一声,“你说谁是强盗?”
小贼“嘿嘿”一笑,不以为意道:“咱们都是一条道上的,也算是一家人了。俗话说一家人不说两句话。大爷,你看咱们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又算是不打不相识,大爷就放过小人吧。”
“你这小贼倒是会说话……”穿云面色和缓下来。
小贼看着有门,于是又再接再厉,“大爷你仔细想想,这条巷子才有几户人家?小的又不能薅羊毛逮着一只薅,所以每家每户不过是偷上个三五样的东西,够给小的老娘抓一次药,也就罢了。”
“还有大爷或许不知,我平日里来这里偷东西。瞧见谁家的米袋子撒了,或是油壶倒了,都立刻的给人绑好米袋子,扶好油壶,生怕人家受了半点的损失。一来这也算是乡里乡亲的帮上人家一把;二来小的也护着这一方的平安呢,平日里瞧见有那鬼鬼祟祟之人,小的定然要把那人撵了出去。”那小贼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