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仔细看了桑叶一眼,只见她面上干干净净,粉黛未施,看起来倒也有几分白净,他看得专注。倒是并未留意到桑叶说的什么。
“穿云,方才那白面郎君究竟是谁?”桑叶忍不住催促道。
“你说那白面郎君,自然就是我的主子了,也就是娘子的相公,如今正是正七品的官老爷。”穿云提到自家主子,面上就带出了笑。
“竟然还是个官老爷?”桑叶亦是一喜,她喜笑颜开,眼冒金光,看得穿云心里头阵阵发毛。
“桑叶,你要做什么?”穿云不安道。
“奴家瞧着这郎君模样甚好,正是个百里挑一的俏郎君……”桑叶口中嘟囔着,突然想起一事,又凑近了穿云,口中低声道:“那你家郎君可曾纳妾?”
“这倒不曾……”穿云不知桑叶何意,只随口应道。
“太好了!”桑叶喜笑颜开,险些跳了起来,她看向穿云的目光亮闪闪的,那两只眼睛里头像是安着两盏大红灯笼。
“你要做什么?”穿云心里头隐隐有了预感,一时又觉得有些荒诞,但是瞧着桑叶热切的模样,那荒诞的想法也就不那么荒诞了。
“来不及了……”桑叶说着,抬腿冲进了屋子里头,惹得身后的穿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看着桑叶飞一般的进了屋子。
再说这穿云一时行不过神来,立在枣树底下,那厨房里头的麦芽却是一脸的清醒无比。
“麦苗,你瞧他们二人的感情多好。方才那桑叶的模样可不像是装的,还有穿云看起来也是真的高兴。”麦芽不由感叹道。
麦苗立在麦芽身旁,两人俱都站在厨房的窗户后头,透过半扇打开的窗户看向外头枣树底下立着的穿云。
麦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口中说道:“麦芽,奴婢劝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咱们不过是做奴婢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莫要多嘴多舌,惹是生非,这便是咱们的本分。”
“麦芽你莫要说教了,奴婢不过是打心眼儿里为桑叶高兴。按说这桑叶的模样平平,没想到竟是有这么大的造化,也不知道麦苗姐姐日后的造化又在何处?”麦芽笑嘻嘻的看向麦苗。
“你莫要胡乱攀扯到奴婢的身上,奴婢这辈子没有别的打算,只希望能够治好我娘亲的病,旁的不做他想。”麦苗转身去了灶台。
“麦苗,你莫要走啊,奴婢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瞧那桑叶又出来了……”麦芽看着外头,口中叽叽喳喳的说道。
“你愿意瞧热闹就去瞧,奴婢却是还有许多事情呢。”麦苗复又舀了盆水,又拿着抹布,双手捧着去了前院。
她经过穿云身旁的时候,穿云正眼巴巴的看着厢房。麦苗微微一笑,便又去了前院。
她穿过宝瓶门,拐入了游廊,先前地上的水渍,似是打散了的黄,流的到处都是。趁着娘子在石桌旁吃酒酿圆子的功夫,麦苗手脚麻利的做起活来。
麦苗堪堪擦好了地上的青石板,刚要起身,身后一阵劲风刮了过来。
麦苗望旁边一躲,那桑叶就擦着她的鞋梆子卷了过去。麦苗一瞧,登时一愣,只见这桑叶又换了一身衣裳。身上穿着一身儿红彤彤的衣裳,头上像是簪着一朵大红花,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花。
再说桑叶兴冲冲的奔到了石桌前,兴冲冲的看着李诃,兴冲冲的说道:“郎君,是否纳妾?”
宋如是轻轻搁下调羹,饶有兴致的看着桑叶,柔声说道:“桑叶莫不是有合适的人选?”
桑叶重重点了点头,“奴家正有个合适的人选……”
麦苗无意间听到桑叶这般说辞。登时惊起了一身儿的冷汗,她从未见过这般胆大狂妄的姑娘,此番不由呆呆的看着桑叶。直等到她身旁又是劲风一股,她又看着穿云冲到桑叶身旁,扯住了桑叶的衣袖,把那桑叶连拉带扯的扯上了游廊。
“你为何要阻拦?奴家还有话要说……”桑叶语气当中带着几丝焦急。
“你说我为什么要阻拦?桑叶你莫不是疯了?”穿云低声说着。
“奴家心里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娘子如今有孕在身……那郎君身旁……断断是离不得人的……”桑叶无辜道。
“你简直是猪油蒙了心了……”穿云愤怒道。
“奴家没有……”桑叶挣脱道。
麦苗听着这两人的动静,渐渐远去了,于是又专心致志的擦起地来,方才所有的风波似是都与她毫无干系。
再说穿云扯着桑叶来了后院,口中不由数落道:“桑叶你怎地这般口无遮拦……你即便是瞧着我那主子的模样不错……也万万不该生出了这般异想天开的心思来……”
桑叶不停挣脱,谁知那穿云竟是有些手段,只箍着她的肩膀,让她挣脱不得,她口中不由带出几分怨怼,“你这话什么意思……这男人本就该三妻四妾……那娘子如今有孕在身……身边总该有人伺候着……如今天气越发凉了……这总要有个暖被窝的才是……”
“你莫要胡说八道,娘子与郎君的事情,岂容你这个小小的丫头说三道四!”穿云看在桐花的面上才会对桑叶诸多忍耐,如今听着她越说越不像话,索性冷下脸来斥道。
“这不过是明摆的事情,你们不好说出口,我却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这娘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她又能伺候郎君几日,待以后生了孩子之后,还有好些日子是近不得身的。此事总该有个章法……”
“住口!”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