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不以为然道:“既然这般人物,我倒是要过去瞧瞧。”
来财小心翼翼指了指后院,唯恐自己的手指玷污了那天上的神仙,又急忙收了回来。
郎中踱着步子进了后院,一进院子,他就瞧见了来财口中的赛神仙,那熟悉的身影,那风轻云淡的气韵,都让郎中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郎君……”郎中远远唤了一声。
李诃侧目看过来,面上笑容和煦,“郎中倒是起的早。”
“郎君何时来的?”郎中一向冷淡的目光当中也带出几分欢喜。
那掌柜的意味深长的看了郎中一眼,之后又不动声色的瞧了李诃一眼,而后暗自点头,接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悄无声息的去了厨房。
“事情可是妥了?”郎中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李诃,在他耳旁低声问道。
李诃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边的事情已经了了,咱们今日就能离开。”
郎中一喜,高呼两声,“甚好,甚好。”
他二人在院中说话,自是不曾留意到厨房里头隐在窗棂后头的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掌柜的透过窗棂的缝隙,不错眼的看着院中那两人,眼看着那两人越靠越近,掌柜的心如鼓槌,但今日这鼓槌又与昨夜不同。掌柜的瞧得津津有味,倒是不曾留意到来财推门进来。
且说来财一进厨房,就瞧见自家掌柜的弯着腰,撅着屁股,正扒着窗户,面露猥琐的偷窥外头那赛神仙。
来财登时愤怒起来,那郎君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被自家掌柜的这般偷窥,这还了得?
于是来财果断的冲到灶前,又从笼屉里头拿出两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吃的又快又急,等到掌柜的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的时候,那来财的手正在笼屉里拿包子。
“你这小子莫不是饿死鬼托生的,怎地一会儿的功夫就吃了一笼屉的包子!”掌柜的三步并作两步,揭开盖子一瞧,那笼屉里头空空如也,却是半个包子也没有了。
来财匆忙间顾不上回话,只在每个包子上各咬了一口,这才抬头回话,“小的把大堂仔细打扫了一番,便是连那犄角旮旯里也没落下,之后小人又去扫了大街,这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了,若是再不吃点东西垫垫,只怕待会儿就要晕过去了。”
掌柜的满脸写着不相信,他狐疑的看着来财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口中又数落道:“一天就知道吃吃吃,也不见你做什么。活儿还是一个人的活儿,饭量倒是旁人的好几倍。”
小伙计来财闷着头不说话,合着包子也进了他的肚子,不过是被掌柜的啰嗦几句,左耳朵进,右耳朵也就是了。
那掌柜的急等着继续偷窥,所以三言两语打发了来财,“如今吃完了包子,还不快些去做活!莫不是还要等着我亲自动手不成!”
来财飞也似的出了屋子,一溜烟的穿过院子,径自去了前堂。
再说掌柜的重新摆好了偷窥的姿势,急急看向外头,谁知那两人早就离开后院,不知往哪里去了。
掌柜的急急出了厨房,匆匆去了大堂,正瞧见小伙计来财手支在柜台上,冲着外头的行人发呆。
掌柜的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一巴掌拍到来财的脑袋上,口中骂道:“你这小子吃完了就犯困,没有一点的眼力见儿,还不快些把桌子上的茶盏收了!”
来财一大早起来,又是挨骂又是被打,也不知这掌柜的今日抽的什么风,于是他慌慌忙忙收了茶盏,只趁着洗涮茶盏的功夫,躲在后院也不出来。
再说掌柜的心中心中好奇那两人的关系,于是时不时的伸长了脖子看向楼梯。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等到了心中所想,只是那两人并非从楼梯上下来,而是打外头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那相貌非凡之人,率先走了进来,而那蓄着羊角胡脾气暴躁那人紧随其后。
掌柜的装做算账的模样,有一眼没一眼的看向两人,他时不时的俯视皱眉作沉思状,又时不时的抬头做茫然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那郎中冷飕飕的声音,“掌柜的莫不是耳朵聋了!”
掌柜的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惊觉,原来自己入戏太深,竟是没有听到方才郎中说的什么。
“对不住了客官,方才客官说的什么?”掌柜的笑着迎了过去。
“你家厨子可在?”郎中问道。
“厨子?”掌柜的有些奇怪。
“你家厨子可在!”郎中加重了语气。
“厨子今天一早告了假,然后就出城去了。”掌柜的陪着小心说道,因为这郎中的目光极其的不耐烦,他像是要随时暴起伤人。
“出城去了?”郎中似是并不相信掌柜的话。
掌柜的点了点头,口中犹豫道:“厨子说是近日精神不济,所以去城外庙里烧香去了。”
“好端端的厨子不好生生的掂勺炒菜,非要去庙里头烧香拜佛,真是古怪古怪。”郎中不阴不阳的说道。
掌柜的打起了全副的精神,口中掂量着说道:“我家这厨子样样都好,只有一样脾气极为古怪,一言不合就会黑着一张脸,就跟别人欠了他银子一般,也不知整日里甩个脸给谁看呢!”
“他本就这样的脾性,如今只怕还好些了。”郎中冷笑道。
掌柜的被郎中的黑脸吓了一跳,转眼间想到方才已然出口的话,只恨不能立刻甩自己几个嘴巴子。他眼珠子一转,口中道了一声抱歉,直冲后院而去,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