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们?”春花不禁重复着朱三爷的话。
“自然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将来。春花你且记住,你我两人实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只怕第一个牵扯到的就是你,待到那时莫说是日日瞧见我,只怕是此生不复相见。”朱三爷沉重的看了春花一眼,趁着春花发愣的功夫,使力挣脱了春花。
春花似是恍若未觉,她只扒着门框,目光洇洇看向朱三爷,“三爷此番分别,再见不知又到何时?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奴婢问三爷一桩事情,三爷定要如实告诉奴婢。”
朱三爷皱着眉头,口中不耐道:“时间紧迫,你若有事就赶紧说出来?”
春花犹豫了一会儿,垂下眼眸,口中慢慢说道:“三爷与那真娘当真有私情?”
“我与她毫无干系,她口口声声李郎李郎的,我却并非李郎。”朱三爷肃声道。
“可是那真娘已经承认了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三爷你的……”春花抬眸看向朱三爷。
“她可曾当着你的面承认了?春花你且记住一句话,人心叵测。此事错综复杂,你切莫随随便便就轻信他人,不然最后被牵扯的却是你我二人。”朱三爷缓下脸来,低声说道。
“奴婢不懂三爷的意思?”春花惊慌失措道。
“春花你且想想,究竟是谁告诉你,我与真娘有私情?又是谁把我关在耳房里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你还不明白吗?”朱三爷意味深长的看着春花,又慢慢说道:“还有春花,方才郎中的话,你也亲耳听见了。你不过是提起了mí_yào之事,那郎中就于不经意间提起了我向他讨药之事,借机把此事引在我的身上,你可仔细想想,他为何要这么说,这么做,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朝我身上泼脏水?”
“郎中绝非有意……奴婢与郎中相处许久……实在觉得郎中并非挑拨离间之人……”春花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道。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都人心叵测的道理。你往深处想想,郎中之所以这么说,究竟是自己所为,还是有人授意?如果是自己所为,他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有人授意,那么郎中背后那人又是谁?”朱三爷错开春花的目光,口中沉声说道。
“郎中日日与我们在一处,从未与外人接触过……”春花蓦然醒过神来,掩住嘴巴,口中慢慢说道:“莫不是郎君?”
朱三爷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的说道:“春花有些事情我不能与你明说,但是你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不然只怕被人蒙蔽了,还只当那人一心为你好呢。”
春花捂着嘴巴,一双眼睛里头尽是惊恐,她一面摇头,一面说道:“奴婢实在不能相信,他们都是奴婢身边之人,几乎日日夜夜都能相见之人,他们有怎会骗奴婢呢?”
“那么春花我与你却是早已有了婚约,我又怎会骗你?咱们日后总要生活在一处的,我若是骗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并且那家里头以后一应的东西,都是你的。有那么一句话叫做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倒觉得夫妻之间也是这个道理。咱们总要想到一处,做到一处,咱们才能长长久久的呆在一处。”朱三爷说到这里,倒也不急着走了,只盯着春花,一脸的高深莫测,碗中尽是意味深长。
春花头脑发懵,一时之间,委实接受不了朱三爷口中的一切,她实在不知究竟该相信谁?又该怀疑谁?
“可是他们为何要骗奴婢?”春花终于发出了声音。
“你且仔细想想为什么他们要骗你?左不过事把你当做外人罢了……”朱三爷重重一叹。
这话似是在春花面上重重掴了一个耳光,她一脸的痛苦绝望,“奴婢自打在清河县时,就一直陪在娘子身边,如今怎么反倒成了外人。这件事情郎中石娘定然知晓,为何偏偏瞒住奴婢?奴婢日日夜夜陪着娘子,娘子为何要这么做?”
“这就是我说的人心叵测,春花你平日里大大咧咧,从未细想过其中种种,自然想不明白其中细节。你只当是天下太平,其实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大家都变了,只有你还是之前的懵懂模样。”朱三爷面色沉重,又开口补充道:“还有一事,我且告诉你,我从未跟郎中讨要过什么安眠的药,我也从未夜夜不能安眠过。”
春花面色惶然,声音不免带出几分哀凄,她无力的说道:“原来只有奴婢这么傻……奴婢只以为大家每日都在一处……感情自然是极好的……”
朱三爷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四下瞧了瞧,眼见巷子口无人,他这才轻声冷笑道:“春花你若仔细留意,自然能够瞧见他们的马脚。”
春花神色不免松动起来,她迟迟疑疑的说道:“奴婢即便发现马脚又能如何……”
“若是发现了异样,你就来告诉我。”朱三爷一脸神秘。
“奴婢又不知三爷在何处?”春花想到此番三爷就要离开,不免又哭了起来。
“你若发现异样,只管去江边花船上找我。”朱三爷神秘一笑,待要说话,突然听到巷子口似乎有声响,于是他只冲着春花拱了拱手,而后急步离去。
春花心中不舍,眼中带泪,她扒着门框,冲着三爷的背影,高声呼唤道:“三爷,你当真会回来娶奴婢吗?”
朱三爷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且等着,我自然会来娶你。”
朱三爷的身影很快的出了巷子,消失在巷子口。春花痴痴的看着三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