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摸了摸少女愣住了的脸颊。手套略显粗糙的触感轻轻擦过,很快就又消失了。
或许,动作着实有些亲密,但很明显,不带任何遐思,他仅仅是想安慰她而已。
“给你,这是用来购买学习用品和生活用品的资金。”艾尔利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个钱包,但从钱包的质地来看便知价格不菲,而展开一看,里面还夹着厚厚一叠钞票。
间桐樱捂住嘴。
艾尔利:“我从吉尔那儿拿来的,他比我有钱多了,不会在意的。别客气,用吧用吧。”
间桐樱愣愣地接过钱包,垂下眼睑半晌。
“好的,er,是否需要我护送你上学?我也可以冒充你的家长,就遗失课本和作业的意外和你的老师沟通一下。”
“啊——这就,不用啦。”
少女终于笑了起来。
门敞开着,略微泛紫的光线从她的身后开始分化,大放光芒的背景变成虚化的光晕。
“真的谢谢你,caer先生。那么……我出门了。”
艾尔利看着她:“一路小心。”
“嗯,是!”
大门在他的眼前合上,阻断了外界而来的光源。
对艾尔利的性格还不算熟悉的御主更不能觉察出他的异样。
正常情况下,就算御主反对,他也会悄悄地跟上去,确保御主在外的安全。
可是,意外状况却强势地阻止了他。
先是自腹部生出来势汹汹的炙热火焰,只顷刻间便烧灼至全身,无比滚烫,又带有将清醒的神经一根根烧断,让神志陡然被拖入沉沦的欲念之中。
几乎无法压制。
因为,这是世间最让人难以逃脱的情/欲之火,有东西在疯狂地吸食他的魔力,在他的体内窸窣爬动。
“唔——”
艾尔利不自禁跪倒,膝甲重重地撞击地面,被迫从肩旁垂落的长发为惨白的面庞带来遮蔽的黑暗,只能依稀窥得染上些许血红后紧锁的瞳孔。
他尚且还能支撑得住,用手肘移动身体,极其缓慢地将自己挪进一楼的浴室。
淋浴打开,未加热的冷水顿时如瀑倾泻而下,打湿了瘫软在地的英灵,让那纯净的蓝色长发也在水的搅和下胡乱地交融,紧贴着温度无法下降的紧闭的眼前。
……
吉尔伽美什进门以后,就听到了刺耳的哗哗水声。
他循声走来,向毫无水汽的浴室中一望,就看见了那家伙狼狈地靠着墙,长发凌乱,只有嘴唇还有点看得出的颜色,略显空洞的眸子里晦暗不明。
“啧,这就是你使用宝具的代价?”
吉尔伽美什情绪不明地道。
那家伙隔了一会儿,才道:“嗯,比我事先想的还要严重。如此折磨一名懵懂的少女,实在是难以想象。”
“人类总是这般无可救药。”吉尔伽美什冷冷地道。
“那只是少数情况,大多数人类……还是很不错的。”艾尔利气息微弱地反驳了一句,用手撑着全是水的地板,想要起身,但很不幸的,一个打滑,刚起来一点,他就砰地重新跌坐了回去。
水花溅起了一片,不过,疼痛却是驱散了些遍布于这具身体的麻木,让他觉得好多了。
“你想去做什么,杀了那个恶心的人类?”
“不。”
艾尔利闭上眼,过了一阵又睁开,眼中的晦涩已然沉淀了下去,又恢复了往常的清明。
“差不多到了放学时间,该去接er回家了。”
年轻人的身上确实还有残留的水手的痕迹。
虽然昔日精神干练的黑发在入狱后一夜变白,充满热情的双目再没有以前那般纯粹明亮,所幸他还没有丢弃那最为宝贵的善良和热忱。
与其相比,avenger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
男人已经不年轻了——虽说年龄也不算大,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但由那漫长的、难以展望究竟何时是终结的时间残忍打磨出的气质融入骨髓,与青涩的年轻人有着天壤之别。
他这个人很矛盾。
就像艾尔利第一眼看到他时心中不自觉浮现而出的感觉,矛盾恰恰在于,精致得无可挑剔的皮囊,与伤痕累累的灵魂。
谁也无法在他的身上找到任何弱于人处,俊美至极的样貌,奢华高贵的装束,堪称完美的礼节——男人就是能够自由出入王宫宴会的高贵之人,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用上贵族头衔。
然而,又有谁能想到,从那双时而温和时而冷漠的眼中会映射出何等扭曲的、阴暗的光芒。
两个唐太斯——对不起,继续把他们区分开来——唐太斯和avenger在彼此全无预料的前提下突然撞到一块儿,相处得一点也不愉快。
目前伪·伊夫堡的情况果真如avenger所说的那般糟糕,框架刚刚搭设而起,进入监狱塔的无法得到救赎的亡灵——还有亡者,数量正在不断地增加。
他们尚且不能在如此混乱的时刻出去瞎逛,为保险起见,干脆就留在了这里唯一算得上清净的休息室。
总是亡灵们仍旧惦记着属于未亡者灵魂的气息,但有两个英灵在此,其中还有一个愤怒之火足以让他们彻底化为灰烬的复仇者,烦人的喽啰自然远离了。
由此,一人外加两英灵同居一室的休闲时光,就这样(在三分之二的人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