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李清惜一整天都站在院中,也许在跟内心的矛盾斗争,也许她是害怕,是担心,是慌张,是纷乱,她迫切的想见他,分开的这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重聚时欣喜若狂与感动,但明明相聚那么近在咫尺,她为何一丝徘徊与犹豫了,还是是她太期待所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吗?
很快夜就深了,她终于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这不是她一直在坚持在期待的吗?她在担心什么,也许答案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了,她只要见他,一如既往的要见到他就好。
从胸前拿出佛结,这是多少个日夜她思念与支撑她走下去的支柱,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她要亲手交给他,告诉他,她从来都没有背叛他,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他,告诉他,她有多想念他,告诉他,她所有的决心与心思,不管他原不原谅她,她做的一切都不后悔。
拽紧手中的佛结,心中说不忐忑是假,但她更想去期待,她终于等到了。
孤身一人前往,她拒绝了萧挞凛的好意护送,这是她与他的重聚,她自私的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踩着黑夜的颜色,踏过凉风的轻拂,她的脚步欢快却又紧张踌躇,但什么都影响不了她想见到他的煎熬与执着…
一步一步,距离越来越拉近,但一切变数也正在悄然而至,让她再一次措手不及,无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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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中,一妙龄女子,轻纱拂面,青丝纷扬,马蹄所到之处,掀起一阵沙尘,可见速度与急切,李清惜眼中全是忧心忡忡,让好看的眸子蒙上一层忧愁。
昨晚,她感觉她离他好近,近在咫尺相间,触手可及,但突然胸口一痛,瞬间痛楚将她攫住,久久无法平复,脚步再无法前进,她不能见他,或者说不能见到他。
果然,宋军大败而归,伤亡惨重,辽宁趁势追击,扫落大宋边境,掠夺城池数十座,宋帝大怒,不顾太后阻止,下旨诛杀此次为首将领,无疑矛头是指向李家与曹家,朝廷上下人人自危,加上受奸人挑唆,李家与曹家更是风口浪尖,危在旦夕,局势一触即发,大哥与他更是下令收监,等待处斩,圣意已决。
爹为人刚正不阿,自是得罪人不少加上位高权重,平时已是招人嫉妒,背地里招人算计也不是一次几次,此番大罪,那些个小人还不趁机打击报复落井下石。
曹家在朝中势力也是不容忽视,加上与李家联姻,更是强强联手,如虎添翼,朝中势力更是如日中天,可想而知,宋帝本就忌讳,眼下墙倒众人推,那些奸诈之臣岂会放过,定会栽赃陷害,什么肮脏手段都使的出来。
李,曹两家眼下就如刀锋上行走,如履薄冰,前一步猛虎挡道,后一步万丈深渊,前不得,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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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归来,她却不敢大大方方进家门,只因她的身份太特殊。
待夜幕深沉,她才从侧门推门而进,这个偏门很少人知道,自己与露珠以前偷溜出去的‘密道’。
但就在快要转弯差点撞上转角的人,惊呼一声,“啊~”
对方也是一惊,待看清,“郡主?”对方很小心的喊着,表情震惊,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声音,李清惜松了一口气,“我额娘在哪?”
“夫人现在应该在佛堂。”
话音刚落,李清惜已经迅速绕过对方,往佛堂方向快步而去。
佛堂内,一妇人,背影哀怜孤独跪在佛前,显然闭目祈祷。
听到身后小声的开门声,“我说过多少次,我在礼佛时任何人都不许打扰。”逐人。
看着眼前已然消瘦不少的妇人,至亲之人,李清惜早已泪目,清眸雾气,珠泪晶莹,脚步轻盈又沉重。
杨金珠皱眉转过身,略带不悦,昏暗的烛光,虽若背光却那般熟悉的影像,轮影,顿时愣住,不敢相信眼前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以为自己是太过思念所以产生幻觉,捂着唇,不敢出声,一时不敢相认。
直到李清惜扑上前,跪倒在地,轻唤却扣人心弦一声,“额娘。”
杨金珠才知自己不是做梦,眼前的人儿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来不及站起,连跪带挪的朝对方扑过来,捧着对方的脸,眼泪早已布满一丝沧桑的面庞,却始终不敢出声,可见小心翼翼,不敢冒然相认。
直到李清惜滚烫的泪珠烫伤母亲柔弱的心扉,才情难自控的将对方一把抱在怀里,“回来就好,我的女儿,额娘好想你,边境传来消息说你遇到危险已然香消玉殒了,说你在辽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你可知额娘的心有多痛,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心痛的老泪纵横,可怜天下慈母心。
李清惜早已泪如雨下,可见思亲之情亦是她心中一直的痛,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好一会,两人情绪仍旧激动的很,但李清惜还是拼命压抑下内心的翻涌。
“额娘,阿玛了。”询问。
不问还好,一问显然问到了杨金珠的心痛之处。
“你大哥被下狱,你爹他天天往宫里跑,希望能求太后劝皇上网开一面,饶你大哥不死。”
“怎么会这样?”
“唉,现在朝廷的局势,一言难尽。新皇帝新行事,加上你爹为人太过刚正不阿,又军功赫赫,且常常忠言逆耳,朝廷奸臣当道,小人正盛,新皇帝听奸臣侫言,对我们李家早就当成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加上李曹两家联姻,皇上早就忌讳,现在你大哥闯下如此大祸,正中小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