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没有注意到长子的不对,还一味的在把她今日受得气都宣泄出来,坐在榻上捶胸顿足的撒着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早年含辛茹苦的一人把你们拉扯大了,结果娶得两房儿媳都不是个省心的料,一个个都欺到我老太婆头上去了,还不如叫我早早追了你们爹去了,也好过受这妯娌两人的气啊!”
江高明一见母亲这样,原本心里那种憋闷感也瞬间上升至了临界点,他立时过去安抚母亲道:“母亲切莫这般说,您长寿才是儿子们的福气!二弟那我过会就去找他好好说道说道,岂能容着江家妇欺到母亲的头上,至于楚氏,我立刻便写一封休书与她,自此,我们两家便——”
“不可!不可啊!”江母原本听到大儿子要为自己出气,心里还颇为舒坦,正准备再哼哼两下,叫大儿子想个办法好好治一治那个楚氏女,结果却听着江高明说要休了楚惜微的事情,她心里立时一急。
江高明本也是想趁机离开这个让他倍感受辱的地方,却没想到江母还要阻止他:“母亲,这是为何啊!”
江母气急的一巴掌拍在了江高明的背上:“你个混账东西!你如今是混成了官老爷了,你却不想想你还有个弟弟呢!你如今若是将那楚氏休弃了,咱还拿什么给你弟弟去捐官做啊!”
可他们现在不也依旧没有钱给江高山捐官吗!江高明如此想着,自然不敢把这话说出来,而是任由江母打着,丝毫不躲闪,只是心里却是不舒服至极的。
江母这一通打,倒是也终于消气了,再一看忍耐着不动的大儿子,眼珠子一转,又抱上江高明开始哭泣起来。
江高明心里正不断轻嘲自己在母亲心中与二弟的不同地位,可是当江母一把他抱入怀里开始哭早年他与二弟一同在乡间苦苦生存时的情况,他也就心软了。
江母最是能把持得住江高明的心态的,一见江高明软化,立刻便又开始提了要求:“儿啊,你弟弟如今年岁也大了,若是再任由他这般下去,可是不成的,不若你去把此事儿与你媳妇提一提,即便现在说是还没成礼,可是到底在外面人看来我们已是一家了不是?你二弟做了官,她面上也有光啊!”
江高明眉头轻蹙:“母亲的意思是……想让楚氏自己出这个钱给二弟捐官?”
江高明心里觉得不可能。
江母却一门心思想的很好:“你懂什么,这不止是你二弟的事儿,也是你们俩的事儿,若是她此次帮了忙了,你们也可借此和解,全了夫妻之名啊!”
江高明收到了江母暗示的眼神,他心里虽然觉得此事儿可行性不大,但却也只能答应了江母过去试探一二。
等到江高明走了,江母才颇为满意的又躺在了榻上,然而,她的心里到底还是不高兴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或者说,她根本不满意楚惜微这个‘儿媳妇’。
什么大家千金、贵族小姐,傲慢的都没了边了,在她眼里来看,还不如那些手脚勤快,乖巧老实又听她话的小户女子好一些。
正这么想着呢,被她支走了的秀娘就回来了。
江母的眼珠子在秀娘身上来回打了个转,再回想这几日秀娘对她跟前跟后不辞辛劳的伺候,忽然就觉得,这个女子就挺符合她心目中儿媳妇的人选的。
只可惜,是个已经破了身子的。
不过再一想,江母又觉得,配着大儿子这个情况,倒也足够了,江母的唇角一勾,顿时有了主意,要好好杀一杀楚家女的傲慢底气!
江母并不清楚,她这间屋子里所说的一切,其实都有人听了禀报了楚惜微去。
楚惜微此时正听着院门处守卫来传的话,说是江高明来了,她面上轻轻嗤笑了一声,猜到定是江母遭了江王氏的气,叫她的大儿子来找她麻烦来了。
“叫他进来吧。”楚惜微说着,同时也朝着内院待客的前厅走去,并不打算叫江高明进入自己的闺房一步。
谁知,当江高明把来意说清之后,倒是叫楚惜微有些惊讶了。
“你要我帮你二弟捐官?”楚惜微面上露出一抹惊讶的表情。
江高明不喜和楚惜微多待,但是这个时候,他却还要为着母亲的吩咐硬着头皮待着:“是,母亲的意思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你既是不同意叫二弟一家住进来,到底也要给他一个营生糊口才是。”
楚惜微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玩味,抛向了江高明:“这话说得,好似他一家人如今开销、嚼用,吃得住得哪个不是你这做哥哥的给的似得。”
江高明虽然也不满母亲太过偏心,可是他同样也不喜欢楚惜微这一个外人在他面前嘲讽他的弟弟!
“那这个忙楚小姐到底帮是不帮!”江高明在身侧攥紧了拳头,忍着怒意瞪着楚惜微。
“不帮。”楚惜微一口咬死:“而且这钱,你也出不了。”
“呵!笑话!我江家的事情,你楚家女管得着?!”江高明又火了,语气也开始于楚惜微针锋相对起来。
楚惜微忽而勾唇一笑,满面写满嘲讽:“不说别的,你们家有那上万两的银子能去捐官?”
江高明脸色一顿,之后更显屈辱——他自是不能明说,他们家娶她,就是为了夺她嫁妆给弟弟捐官的。
更何况,他们家还没有事成……
这个时候,楚惜微也才继续缓缓说道:“不说这个,我倒是好奇得很,分明江家就有个吏部的官员在朝,你们不去走他的路子,倒是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