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秩刚下朝,便听到了这一噩耗,他急忙跑向安宁轩,并且宣了整个太医院的人一同到安宁轩候着。
只可惜,即便如此,杜雅竹腹中的胎儿还是没有救下来。
杨秩看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正眼泪直流的杜雅竹,心中剧痛难忍,立刻便大怒的招来侍卫,将今日陪同杜雅竹出行的所有宫人杖刑赐死。
一时间,整个安宁轩都是跪地求饶的哀嚎声。
杜雅竹也强撑着身体要坐起来:“皇上,不要……”
杨秩不管其他,只快步坐于床边,将杜雅竹轻轻压了回去:“爱妃莫要起身,那些个没用的连主子都伺候不好的奴才,没有凌迟已是不错了,他们死不足惜,你切莫要再因他们而忧愁。”
有着杨秩的动作,杜雅竹便也就顺势重新躺了回去,但她还是拉住了杨秩的手,哭求道:“皇上莫要动怒,不怪他们,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臣妾……唔!”
杜雅竹说到后来,忍不住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显得痛苦不已。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也都老实的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此时外面的园子里已经传出了木棍落在皮肉上的闷声,以及一个个宫女、太监的惨嚎,他们生怕自己也成为下一个,因此,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杨秩心疼的厉害,心口的郁气更是无法纾解,却还要强自压抑的安慰着杜雅竹:“爱妃莫要哭了,仔细伤了眼睛,孩子还会有的,朕会给你无数个孩子,你可要好生保护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杜雅竹轻轻点头,但心里,她却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没了,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好处,杜雅竹怎会甘心呢。
低垂着眸子,杜雅竹眼中闪过一抹算计,随即再次抬起,眼中具是伤痛与柔弱:“臣妾没用,不仅没有办好皇上吩咐的差事,更是害的我们的孩儿……也没了。”
杜雅竹刻意的引诱着杨秩想起她今日外出的目的,果然,杨秩的眼神瞬时就是一厉,同时声音也扬高了数分:“差事?!对了,爱妃今日是去的坤宁宫!皇后!好一个皇后!竟然敢谋害皇嗣!”
杜雅竹对于杨秩的态度非常满意,但是,她又悄悄看了眼这屋内的其他人——特别是太医等人。
方才太医的诊断还尚在杜雅竹的耳内——食用了毒物才造成流产,一想到自己曾经入口过有毒之物,杜雅竹的心头便是一阵惧怕,然而,更多的,却还是一阵算计。
这个胎儿,杜雅竹原本也没准备留下,只是本打算栽在蒋念蕊头上,好将其拉下皇后之位,却不想竟引出这等祸事。
但如今,杜雅竹却很明白,自己这胎是在御花园没的,她亦未曾在坤宁宫用任何吃食,这一点皇后那贱人做的非常坦荡,许多人都看到了,所以不可能直接将罪名安到皇后的头上,但是,要杜雅竹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拉下皇后的机会,她也是不肯的——
她都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那也合该蒋念蕊失去点什么东西了吧!
杜雅竹这么想着,又伸手拉住了怒火冲天的杨秩的手,边哭着边朝着杨秩摇头努力说道:“不是的,皇上,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实属……臣妾自己无能,因着未曾替皇上分忧,便从离开坤宁后开始心神不宁,却不想就这么滑落在了石阶之上……”
杜雅竹说到最后,语气又一次哽咽住,泪水不住往两腮边划过。
杨秩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从坤宁宫离开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那雅竹的毒是从何时中的便也不用再查了!
杨秩的怒气顿时上涌了不知多少度,大喝一声:“爱妃放心!此事,朕定会给你个交代!”
这么说完,杨秩便甩袖转身而去,不顾在后面哭喊挽留的杜雅竹。
而听完全部过程的太医们,则一个个心里轻颤,尽数明白这位娴美人不简单,同时也为皇后娘娘默哀,这后宫,水太深了啊。
楚惜微早已收到消息,得知了杜雅竹自她这离开之后没多久便不慎流产的消息,因此,当看到怒气冲天的杨秩带着一队侍卫走进来的时候,她也并没有什么意外。
“皇后!”杨秩的双眼具是通红,仿若一头暴怒的公狮。
楚惜微面色平静的看着杨秩,同时又看了看杨秩身后的那些侍卫们,语气冷淡的问着:“皇上不在娴美人处待着,怎么跑到臣妾的坤宁宫了。”
“你还有脸说!身为皇后却残害皇嗣,你该当何罪!”杨秩抬脚就踢翻了坤宁宫中的一把椅子。
楚惜微站起身,丝毫不惧的与杨秩正面相对:“皇上说的这句话臣妾却是听不懂了,臣妾正于坤宁宫中禁足,娴美人却是在御花园没得孩子,臣妾可有那个本事,能伸出那么长的手。”
杨秩看着楚惜微这副态度便暴怒不已:“你当然不用伸手!你是对她下了毒!好一个心思歹毒的毒妇!竟是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朕又岂敢再让你掌管这后宫!”
下毒?楚惜微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一词汇。
随即,她的脸上却又扬起了一抹嘲讽十足的笑意:“下毒?自娴美人入坤宁宫时起,臣妾这宫门便刻意大开着,皇上可以随意找人来问问,这娴美人可曾在本宫这入口了任何东西。”
杨秩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同时也是一愣:“茶水、点心,什么不可下毒!”
“皇上是听不懂人话吗。”楚惜微此时也毫不客气了,她微微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