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干这件事情呢?他们两个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结果来,浪费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们对于这个高老师的来历却意外地有了一些了解。他当年被聘请作为村上的临时代课教师。教书认真,但总有一个不好的做法,就是对于学生疏于管理,所教的学生,成绩总是上不去,校长找他谈,他认为自己已经尽力了,再说他的观点一直是“读书有没有前途,根本不在于从严管理,而在于是否有成才的天赋”。
长此以往,学生家长不想让他教自己的孩子,他成了四五个教师五十多个孩子的小学里被边缘化的老师。加之临时代课,工资不高,务农的担子又重,于是坚持了几年之后,他认为自己不适合干那个事情,就自动辞职了。回家的第二年,县上出台了临时代课老师转正的政策,他打了擦边球,从此就只能在农村的天地里打拼着。干活吃苦认真,但日子一直过得艰难,紧紧巴巴地熬过了十几年,也没有过出个好点的光景。外出打工因为年龄有点大,找不到合适的事情,就只能在家门口干点事情,赚点养家糊口的钱。因为做过教师,有了一个凡事善于研究的习惯,遇到事情,他喜欢思考,但遗憾的是从来没有形成自己的系统思想,于是会说几句,但不会触及要害,知道他的人就认为向他求一个主意,简直是想多了。
他也有自知之明,豁达地面对人生的一切曲折,保持着几十年来的一贯做法,自得其乐地过着。与人相处,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是常有之事,但深究一些事情甚至研究一些对策他是不大擅长的。
贺经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征求他的意见,估计是想到了无果而终的这样的一个结局。他们说着,说了一会儿就转到一个羊棚。
“莫非是贺经理想让高老师替代老李的职务?”小黑想了想问我。
“对,有这个考虑。就我们来看,这些人一块,高老师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可他云里雾里说了许多,看来是不同意干这种事情了。”我说。
“如果能另外增加一份工资,他也是划得来干这个事情的,毕竟没有多少任务,只是住在这里就行。”小黑说。
“也不会这么简单。他们肯定有属于自己的考虑。”我说。
我们关注着合作社发展中的一些事情,可无意间听到的一件事情,却威胁到了我们在这个地方能否持续生活的问题。我们正在转悠的时候,就听见他们中间的一个人说:“已经预算过了,监控设备全部安装到位需要三万多元。”
“什么?要安装监控设备?谁想到这么个主意呢?知道吗?安装了这个,就意味着我们在这里发挥不上作用了,那么离开这个地方就是很快的事情了。”小黑富于联想,它认真地说。
“不行就进城吧!这个地方也不见得有多么好。”我总想着进城,或者说城市的生活对我始终有极大的诱惑力,每当一处生活不会长久或者立即要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进城。进城也好,毕竟我还不知道城市是什么样子的,总想着在有生之年到城里看看,生活一段时间。
“也只能这样了!哎!啥时候能稳定地生活,就算幸福的狗了!”小黑说的很无奈,说完之后我们就保持沉默,再也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什么。
说来命运也不错,我们已经稳定地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尤其在严寒的冬天,能避免流浪,就是一大幸运。以后的生活会如何呢?谁也说不准。生活总是变幻莫测,我们也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天天地过着。日子总会悄然而来,安然而去,连聪明的人类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我们作为区区狗类,想这么多实在是徒劳。只有将生死大事置之度外,才能生活的豁达开朗,才能迎着明媚的阳光感悟生存的价值和意义。---我仅仅是一只狗,不会成为哲学家的,但拥有一点哲学的思想,能让自己认识到生活的真谛,也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岁月无痕,在闲散的日子里,实在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值得一提。他们苦苦地干赚钱,我们静静地在岁月的长河中徜徉着。做一只狗,也怪幸福的!不知道是谁无意间说的一句话给了我们信心,我们为此激动了好几天。我们不为孩子上学费心劳神,不为老人看病东奔西走,不为筹钱还债绞尽脑汁,我们只为一口吃食而操劳。生活越简单,日子越实在,幸福就越强烈。
总有一些事情会引发我们的思考。时间的平静水面偶尔会被一颗石头溅起水花荡开涟漪。秋月的孩子满月,这个不是哑巴的孩子却被哑巴的家人当做一件大事来庆贺。
“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知道这层意思,所以都愿意前去祝贺!”
“祝贺也有必要,毕竟生在了哑巴家里,以后就是哑巴的孩子了。有了这样一个孩子,说不定能改变哑巴以后的生活。”想到哑巴的委屈,我们也多少有点感同身受,但退而求其次地想,哑巴能有一个健康的孩子,他的人生就有了新的希望,他那残疾的亲生儿子在若干年之后就有人照顾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事情想着总是不合情合理,但他们都愿意接受,而且是乐于接受。听说哑巴为了给孩子过满月,准备的很充分,置办的很隆重,杀了羊,准备了酒席。”小黑说。
那天下午,合作社的人都前去祝贺了。大家都怀揣着这个不愿意再次说透的秘密,真心地恭喜秋月和哑巴。哑巴的表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