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里,自己没有给过他一个电话,突然就搬离了厦市,不是没有想过要见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打他电话,不是没有等过他的电话。
时间是作弄人的圆盘,萧安蓉被时间放到了建硕的圆盘上,身不由己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等夜深醒来的时候,黑夜又给了她胆怯的理由。
一天又一天的拖,一天又一天的等,一天又一天的想。年少的自己,倔强的自己,陷入困境不想丢失所有自尊的自己,在等了一天又一天之后,不小心遇到了那样的一天。
然后做了那样的一个决定,终于,自己变得不敢等,不敢想,不敢再见到他。
她以为时间可以愈合一切,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伤口的良药。为什么一到他们见面,良药没有效,伤口反而越撕越裂了。
“小姐?”又是那个服务生。
萧安蓉坐直了些,看都他又端了满满一托盘的菜,轻声问,“还有多少?”
“还有十几个呢?”服务生也知道是辛子暮故意点的这么多菜,为难的看着萧安蓉,“厨房都已经备菜了,不过老板说你不要了也没有关系。”
“老板?”萧安蓉不解。
服务生微微侧了下身体,萧安蓉就看见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个白衣厨师,见萧安蓉看过去,对她微微点头一笑。
萧安蓉也点头示意,回过头来还是对那服务生说,“都算我的账上吧,厨房的就别再做了,这些都打包。”
等服务生转过身,她才想起自己今晚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又说道,“给我来一盘蛋炒饭吧。”
服务生连忙回身点头,又向老板那边去了。
萧安蓉只是随便要了份蛋炒饭,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入口的饭居然和以前在这里吃的,味道是一模一样。
往事历历在目,辛子暮温暖的手掌,辛子暮温和的笑容,辛子暮温柔的喊着她名字的声音……
所有的这些,从来不敢想,这突然的想起,心中的阻防就全被打开了,像决堤的河水,一下子都汹涌了出来。和着这蛋炒饭的味道,就更显得生动清晰了。就像是,他们这才是分手了一般……
萧安蓉的眼泪,在吃鱼香肉丝的时候没有流下来,在辛子暮的一声暴喝里,也没有流下来。这一刻,它却如此委屈的流了下来。
很委屈,有很多很多委屈的事,她都想和他说,可他却已经走了。不,就算是他不走,就算是他就在她面前,他不再那般冷冷的看着自己,她也不能和他说。
再委屈,萧安蓉闭了下眼睛,强忍住泪水,她不停不停的告诫自己,就算是再委屈,她是萧家的长女,是一家之主,就算是再委屈再痛苦再煎熬,她也不能说!
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对他,更不能说!
他若真的恨自己,那么就让他这么,一直恨下去,也好!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餐厅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客人,连服务生都下班了。萧安蓉结了账,抱歉的对还坐在桌子边发呆的老板点点头,拧着已经打包好的菜就走了出去,等那老板转眼看过去,萧安蓉已经上了车,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下的车流之中。
茫茫的车流中,辛子暮黑色的跑车如疾风电掣一般,在其中不停的超越穿流。
车厢里静静的,连音乐也没有,整个空间都显得那般的沉闷又压抑,辛子暮却丝毫不察觉。他的脸色还是那般的冷漠,一丝表情也没有。可脑海里却全是刚才,萧安蓉说过的一句句话……
她说,可以省下一笔饭钱,淡淡的一扬眉,那毫不在乎的神情,那般真切。辛子暮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他真想知道,她为什么还能这般淡定?
分开了五年,她变得成熟优雅,又稳重。就连她从来不碰的辛辣食物,现在也可以那般淡定的吃下去。他看着她坚忍的样子,移不开目光,一颗心几乎就要软了。他几乎就要以为,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可转眼间,她再抬眸,明媚的眼里却已经平静无波。她直视着自己,眼神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她说,“辛子暮,安欣的事情,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呵……辛子暮自嘲的一笑,他怎么忘了,她来见他是为了什么。这次见面,在她而言,这本就是一场谈判!
辛子暮!
以前,她极少这样称呼自己。小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厉害,因为自己比较沉默少言,她便常常嘲笑自己是个木头,还一直跟在自己的后面,嘻嘻哈哈的喊着“木头木头”……
后来自己使了小伎俩,把她给厉害的收拾了一番,她怕了,这才应了自己的要求,叫了暮哥哥。
暮哥哥,辛子暮嘴角又是一声冷笑,这称呼多恶心,自己那时候是脑残了吗,才会觉得她叫的很好听!
她说,辛子暮,都是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你现在又何苦这般相逼呢?
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
过去了有多久,萧安蓉你知道吗?五年的时间,你以为就这么一句话,真的就可以过去了吗?
鼻子里冷冷的哼出一声,辛子暮一双冷酷的眼眸如狼一般,在黑暗里也变得更加冰冷锐利。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因为用力,指关节处泛着阵阵青白。
既然是一场谈判,萧安蓉,你何苦跟我提以前,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以前!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提以前,在我来说,又是怎样的一种激怒。
萧安蓉,今晚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