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难得一家人聚齐吃饭,爷爷优强坐在主座,谈到老来女优臻的婚姻大事。
“臻臻,二十五正是一个好年龄,你一个叔伯介绍了个不错的对象,周末有空去见一见。”
“爸,”优臻无奈一嗔,“我和阿政关系还很好,您不必太操心。”
一听优臻提到秦政,优强直接摔筷子,怒声道:
“让你和那穷小子断了,怎么还再来往!今晚就和他说清楚,一个穷小子还敢高攀我们家!”
优臻夹着筷子低头吃菜,没吭声。
优念花坐在她身旁,安慰的捏捏她的手臂。
爷爷反对他们的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优家只是从优强那辈起稍微有点小钱就傲气的不行,嘴里成天讲究着所谓“门当户对”。
再说,秦政父母虽说都是工薪阶层,家境也不差,好歹是中产阶级,哪有他口中说的那么差。
她不平的小声嘟哝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姑父可是个潜力股。”
那一声小姑父溜进优强耳里,招来他狠狠一拍桌子,震得她手中的排骨啪嗒掉到桌子上,噼里啪啦的骂声紧接而来。
“什么小姑父!以后别让我再听到这三个字!除了优臻,你们两个小的也得给我听着,不准在外面谈什么不三不四的恋爱,否则这个家就别想呆了!”
话落,一餐厅的人雅雀无声,连最闹腾的优子嵩也扶着碗,一动也不敢动。
贺月芬狠狠一瞪优念花,多嘴多舌的死丫头,老头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又给她招惹麻烦!
果然,优强犀利的小眼落到了她身上,“两个女儿,可得管教好了!”
在强势的公爹面前,贺月芬向来没地位,唯唯诺诺点头,“爸,您放心…”
“我放心?放心小念刚才还能冒出那种话!”
斜对面的优予露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
看继母被骂,是她人生中最畅快的事情之一。
“爸,”优臻抬起头,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您别说了,我自己的事请您不要扯到别人身上去,希望您能尊重我的选择。”
她放下餐具,优雅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优念花也随之放下筷子,“我也吃饱了。”紧跟着上了楼。
留下的优强气的面色铁青,狠狠一甩筷子。
一直未开口的长子优继业这才出声道,“爸,身体要紧,别生气。女人都现实,那个秦政的事业要是一直没长进,小妹肯定不会糊涂。”
那双与优强如出一辙的小眼,同样转悠着算计与精明。
优念花亦步亦趋跟在优臻身后,甜甜的声音努力安慰着,“小姑,你别生爷爷的气,要是因此伤心就更得不偿失,他们只是一时缺乏发现美的眼睛,小姑父那么优秀,没几年绝对发光发亮,布灵布灵的,到时候他们只会夸你眼光好,有品位…”
她一个大人还被只小丫头念念叨叨,优臻哭笑不得,“嗯!我们家还是小念知情达理,品位也好。”
优念花笑眯眯的歪头瞧她,“那大美女能送我一个笑容吗?”
从小到大一直跟在她屁股后头的小丫头,如今已长得跟她一般高,乐观又善良,还懂得安慰人,优臻喟叹一声,温婉的脸庞浮出一抹笑来。
晚上躺在床上,优念花盯着手机。
照片中的青年正低首静读,身侧的车窗淌过一条条晶莹,微亮的光芒一笔一划勾勒出侧脸的立体线条,美好的如画中仙。
她随手偷拍的一张照片。
联系人里静静躺着他的联系方式,也加上了他的微信,可惜他的朋友圈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她拿紧手机,贴到心口处。
该以怎么样的方式,走进他的世界呢…
肃静的办公室窗明几净,落地窗外是静止的高楼与蓝天,八月的城市酷热难耐,丝毫不影响大夏内恒定的二十五度。
电脑画面只有股票k线图静默的不断跳动。
忽然,屏幕像被石块砸中般哗地破裂成碎,仅是一瞬,又恢复如常。
闻聿璟自文案中抬头,冰凉暗眸凝向电脑,握着笔杆的手探向抽屉。
厉徹再次黑入电脑破开摄像头,视频画面一开,一把伯莱塔手枪黑黝黝的洞口对准了他的眉心,持枪的青年面无表情。
卧槽,谋杀!
他大叫一声快速躲到桌子底下,旁边共事的同事瞧傻子似看过去。
反应过来对方在电脑屏幕的另一端,厉徹悻悻地从桌下钻出来,踹了把椅子骂道,“你有病吧,吓唬谁呢。”
闻聿璟淡着脸,伸手就要拔电脑插头。
“慢着!”厉徹赶紧坐回椅子,气笑了,“文特,上级给你指派命令,你很嚣张啊。”
“说。”
薄唇淡漠的吐出一个字,一副我很忙有屁快放的高冷样。
厉徹怄得咬牙,不就长得比他娘点,平日里高端的不行。
特科部a科的人都知道,厉特与文特自来不对盘,一个张扬放荡,一个清冷自持,两个端点的人偏偏每回照头都星火四溅。
当然看起来总是厉特单方面掐架,每回吃亏的也是他自个儿。
厉徹噼里啪啦打出一串数字代码,“这是见面的时间地点,自己破解去。”
刚按发送键,啪——
视频画面瞬间黑掉,电脑屏幕上倒映出一张黑臭的脸庞。
靠!厉徹一捶桌子,今生若不能坑文特一把,他下辈子就做一坨屎!
另一端,闻聿璟纵目一扫两行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