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人都干掉了?”
开车的是南丞枭,压低的鸭舌帽遮住大半俊朗的脸。
“死没死透,看天意。”
薄凉的话,惹得旁边人轻笑一声。
“b组的怕都是废物,小小一份文件截不住。”
拿到手的东西半途被掉包,上交到部里才发现,最后还得他们半途出码,寻到那艘目的港是马斯喀特的货船,一路浅到货员里过来。
“几点了?”
闻聿璟望向车窗外空旷的荒地,眉心轻微一蹙。
南丞枭忍不住笑了,“新年快乐,华夏时间,一月一日早上七点钟。”
揶揄的语气不难听出其中的幸灾乐祸。
——
欢宴结束将近凌晨一点,在附近酒店开了两间标间,她和陆千千同房,几乎躺到床上的同时,猪一般的伙伴倒头就睡着了。
独留她,转辗反侧,几时昏睡过去也不知。
迷迷糊糊里,她梦见她与他隔着一条宽广的马路遥遥相望,车流不息,光阴冗长,等停了红灯终于迈出一步奔向他,耳边霍然响起震破耳膜的大嗓门。
“哇靠下雪了!你快起来看,特别大!”
腿微抖了一下,优念花混混沌沌抱着被褥翻了个身,脑神经缓慢开启中…
下雪?千千说下雪了?!
脑海瞬间清明,她撩开棉被光着脚丫子一蹦一跳的奔向窗边。
“真的下雪了!”
房间的玻璃蒙着一层白,透过千千擦干的一小块透明,能看见一片片雪白飘曳在高楼间空阔的距离,白的夺目、白的惊心。
推开窗户冷气逼面,地面的马路、草坪也素裹着银色,留下一道道或浅或深的痕迹。
她痴痴等待的初雪,终于来了!
“今天你和她俩先回学校吧,我要去约会咯!”
“啥玩意儿?”
眼底浮着黑眼圈,脸色也不大好,优念花果断从陆千千手里夺走一片面膜,化上简单的妆。
昨天穿的衣服搭配不错,今天还能穿出去将就一下。
在陆千千懵圈的表情中,少女光彩照人的闪出酒店,马路上,寒风微微,大雪飘飘。
ne咖啡厅的落地窗前,优念花抬手拨拉额前的几缕碎发,笑眯眯的晃了晃脑袋,很好,头顶上的花苞丸子头很结实,没有散掉。
再三犹豫之下,她还是决定短信通知下杳无音信的某人。
“阿璟,下雪啦。”
雪持续下着,片片像凋落的白梨花。
她跺了跺发麻的腿,中午进ne喝了一杯咖啡,坐如针钻之下还是推门出去站着。
寒风吹着,心就不会显得那么冷。
从飘雪纷纷到零星小雪,铅灰色的苍穹重复平和,冬天的夜晚来的太早,霓虹灯点亮整条街。
整个世界却格外的黑。
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手机屏幕依旧静静的维持着最初状态。心一点点下沉,碎裂。
那一日明明约好的,他可以不记得,可以不来,却为什么连一条消息都吝啬…
苍白着脸缩成小小一团,泪终于止不住的脱眶而出,冰冷的下一秒就要冰结住。
她捂住嘴,口中的哈气隐约温暖了手指,只是当泪淌过,所有温度重归于零。
“喂,你很怂啊…”懒懒的男声自头顶传来。
优念花怔忪间,泪光迷蒙,一张白色餐巾纸坠在半空,随着一只修长的手飘移,轻轻落在脸上。
这、这是…
男生带着深蓝色棒球帽,高领毛衣的领子拉至鼻尖下沿。以她的角度,高高瘦瘦像一株傲气的青竹。
墨俟皱眉俯视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女孩,苍白的小脸泪眼婆娑,头发松松散散的耷拉在脑袋上,一副可怜兮兮被人欺凌的模样。
要不是他觉得眼熟走近细看,还真认不出来她,与在医院猫般的活力朝气判若两人。
“看你的鼻涕,恶,擦擦吧!”
优念花从呆愣中回过神,只觉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什么鬼,她伤心难过了想哭一哭,居然平白从大街上冒出一个路人嫌弃她!
“关、关你什么事!”
低温冻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她横了那人一眼撑着膝盖缓缓站起,麻木无力的双腿一时无法适应站立,斜斜往外倒…
墨俟眼疾手快,一把将小小一团的人揽住。
“真是笨,站都不会站。”
胸膛挨着她的肩膀,鼻间一股暖和的陌生男性气息。
优念花脸一热忙往后退一步,抬头只能看到他陷在黑夜里隐约的面部轮廓。
她吸了吸鼻涕,这男生的声音有点耳熟。
只是无暇多想,她很伤心,现在只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默默待着。
用纸巾胡乱抹了把脸,优念花扭头就走。
墨俟脸瞬间黑了,一把揪住她脑袋上摇摇欲坠的花苞丸子,“站住!你谢谢都不知道说一声啊?”
优念花捂着头发惊呼着后退,一下子撞进他怀里。
这人神经病啊!这下头发全散了!
火气蹭蹭往头顶蹿,胳膊肘朝后狠狠一撞,身后男生闷哼一声,优念花顺势推开他窜远一些。
“你干嘛,你谁啊?信不信我告你骚扰!”
她叉着腰怒气冲冲的瞪来,一双大眼红通通的。
加上两只长耳朵就活脱脱的一只炸了毛的兔子。
男生乐了,竟笑出了声,修长的手摸了摸挺拔的鼻子,他猫下腰凑近她的脸。
“我是谁?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嗯?丑、八、怪——”
清澈的尾音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