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晨在预订的虹光酒店安顿住下,第二天下午,按照电报的地址去找柳杨,在证券公司的大楼里见到柳杨,甚感惊异,只见柳杨西装革履,意气风,一副成功人士派头。寒暄几句后,乔晨开玩笑说:“柳杨,你的头打得那么亮,也不怕苍蝇落不住,滑下来。”
柳杨说:“我就怕苍蝇站在头上,滑下来才显出咱们的气派。”
乔晨笑他:“离开三原两年,你越来越骄傲了。”
“该骄傲时就得骄傲,人生难得意气风,能痛快时就痛快些,别让自己憋屈着。”
乔晨欣赏他的爽快,求教道:“老兄,你是怎样达的?”
柳杨拍拍乔晨的肩膀,得意地说:“靠我的胆识,我过去学到的知识,在外面全用上了,我都后悔出来晚了,要是早几年出来,状况比现在都好,这么好的时代,不去大刀阔斧地折腾一番,都有愧这个时代。”
乔晨羡慕地望着柳杨:“与我们相比,你已经勇立潮头,走在前面了。”
柳杨踱到窗口,望着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感慨道:“西云博电务的人都是些井底之蛙,只看跟前的小利益,不看远处的大世界。”
乔晨点点头。
柳杨收回目光,回身问道:“小乔,你有什么打算,咱们合计合计?”
乔晨说出自己的想法,“柳杨,我想先在上海立足,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一份工作?”
柳杨笑着问:“你想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乔晨脱口说道:“我希望到一个没有考核的单位工作,这样就能心无顾忌,全心全力为企业服务,而不是被那些走狗们挥着权力的棒子剥削,欺辱。”
柳杨说:“这样的单位,目前在中国好像还没有,乔晨,你也太理想化了。”
乔晨叹一口气说:“既然没有这样的单位,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吧,将来我要自己创业,开创一座公平公正的平台。”
柳杨欣赏地望着他,笑道:“那你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因为它是有意义的,工作不但能养家糊口,而且也能体现做人的价值,能让人们从中得到幸福。”
柳杨笑道:“乌托邦,乌托邦,你的创意来自哪里?”
“来自西云博,在那里我受到了很大刺激,你不也一样吗,那时我就梦想打破权力的桎梏,追求公平,我把它当成我一生的奋斗的目标。”
“小乔,难度很大,这种目标也许一辈子都实现不了。”他停顿片刻,又说:“我倒有个想法,要不这样,你先跟着我炒股吧,保证你挣钱。”
乔晨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对炒股不感兴趣,我想学一点儿实用的本事,将来做实业。”
柳杨说:“炒股是投资,自己判断,自己决定,自己操作,非常自由,自主公平。”
乔晨一直认为炒股是吸别人的血脂来肥自己,你挣了,别人赔了,来路不正,不想参与,于是说道:“股市风险太大,我承受能力差,炒不了。”
“你跟着我买卖股票,赔不了。”
乔晨脱口说道:“我不信,听说股市很少有常胜将军,你现在不赔是侥幸。”
柳杨望着乔晨,说道:“你过去的风格一点儿都没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啊,既然这样,我就用事实证明,让你看看,我是用本事挣钱,还是以侥幸挣钱?”他不服气地对乔晨说,“如果你想做什么项目,我可以在资金上帮助你。”
乔晨婉言拒绝,“谢谢,我不想把你拖进来,你知道,我做事喜欢量力而为,有多少钱办多少钱的事,凡事都有可能失败,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干,我不想影响你。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一个人在外打拼,承担了多少风险和困难。”
柳杨对乔晨佩服起来。他知道乔晨倔强,决定暗中帮助他,如果主动提出帮助,乔晨会难为情的。
晚上,柳杨在一家大饭店请乔晨夫妇吃饭,为他们接风。常言道:无酒话不热,无话人不亲。几杯酒下肚,乔晨畅想往事,谈起那本丢弃的日记,提起里面的内容,柳杨笑道:“我喜欢写点儿体会,抒一下感情,在西云博时我的情绪很低落,常写点儿日记,排遣一下苦闷。”
乔晨夸赞他:“你的文笔挺好,能打动人,最近你写过没有,让我欣赏欣赏。”
柳杨得意地说:“正巧,前几天我写了一篇感受,你想看,我拿给你。”说完,从手包里掏出一个红皮的日记本递给乔晨。乔晨双手接过,翻开扉页看了看,笑问:“我拿回去拜读怎么样?”
柳杨爽快说道:“我写的东西没什么秘密,你随便看。”
吃完饭,回到酒店,新梅躺在床上看电视,乔晨则坐在沙上,阅读柳杨的日记:
一
来到上海,在上海南站下车,车站是钢架玻璃构造,宽敞明亮,很现代,置身其中,感觉特别自信,
但是游走在静安区的老街道,会现狭小的店铺,好像又回到了家乡的街巷,感觉温馨自然。上海就是这样一个混合体,有些地方美不胜收,有些地方笨拙仓促。
未到上海之前,觉着上海很神秘,思维都被影视中的片段占据,富佬,舞厅,黑社会,枪战,洋人,暴富,充满刺激,又离现实遥远,好像生在另一个空间,让人们惊羡向往而又心怀畏惧。
等来到上海之后,这种新奇依然没有消退,虽然没有影视中的场景,但却衍生出更多的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