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饮完酒便起身,此次结拜,虽无人作证,却有天地相证,我们不曾像俗世的人那般共历生死,却愿同生共死,这种事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几个人能相信,即便这样,也不说明什么,不同于世人,大约就是这样,此中情义不足为外人道大约也是这样。
世上有许多人许多事,说不清,想不明,莫非经历过,又怎能知道?
阿爷、三伯、师父,我无父无母,本应会成为这世上最不幸的人,却有幸活到今天,正是有幸遇见若此疼爱我的人们,如今又得到一位兄长。
能将家主信物送给别人,自然是推心置腹了,兄长出身富贵人家,家中家资甚厚,我虽算不得老江湖,却也看得出他本不是喜欢勾心斗角之人,我料想若不是家中出了这样的变故,他只需,简单打理便可有一世富贵平安,一颗夜明珠闹得家破人亡,实在是闹的心累吧!
“兄长!猪儿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亲人,今后兄长就是我的亲人了。”
“猪儿,今日起你就是我兄弟。”
“兄长,关于这夜明珠和家仇之事,猪儿也有话要说。”
“猪儿请讲!”
“猪儿以为,这夜明珠无论家丑为何人所报,都可以留着,此物虽不祥,若到了家族存亡之际,也可将之抛出借以保命,老爷子临走前恐怕也是这么想,兄长既然已经用它搅得时局大乱,不妨将计就计在老爷子报仇雪恨之际当着外人的面毁了此珠,当然我是想让兄长取一枚代替之物,夜明珠天下并不少有,如此珠光华似月的却没有,兄长大可在白日青天之下当着在老爷子祭礼之上,当着观礼的众人毁了此珠,好让觊觎之人罢手,如何?”
“若是有人为我报了仇,我便代为给他重金酬谢?”
“正是如此,还有就是,猪儿自然是兄长的弟弟,那老爷子的仇,猪儿也会去报,若是猪儿为老爷子报了仇,兄长自然不必再为此事为难,大可依计行事,不会再有一人说个不字。”
“不可不可,绝对不行,猪儿既是我兄弟,又怎能为了此事舍出性命去行刺,还有珠儿以后不必再做这刺客,江湖凶险,猪儿虽本领高强,但有时候难免被小人算计,若是猪儿有个闪失,我岂不是追悔莫及?”
兄长脸色很难看,不想让我再做冒险之事,能如此为我担心的人,本以为此生不会遇见了,不曾想正有这样的人站在我面前,我不再做刺客,从今日起,做一个吃喝玩乐的人,行走天下,嬉戏人间,那将是怎样一种人生呢?
凭借刘家富集几世的财富,凭借我一身本事,或许过得一生安逸,但觅求内心深处,处处漫着一个声音,年轻时不做自己想做的事,以后大约会后悔的,我想像师父一样做一个天下去得的大英雄,自我第一天认识师父我便立下这样的想法,若是早早让生活归于风平浪静,才会让我后悔一生。
“兄长,猪儿是山林里长大的野兽,如果生活在供人赏玩无所事事的笼子里,只会让我在安逸中失去奔跑跳跃的能力,几遍衣食得安,也不会有什么快乐可言,对于猪儿来说,江湖就是猪儿的山林,猛虎离了山林就不会是猛虎了。”
“猪儿,兄长不是那个意思……”
“兄长不必再说,猪儿正年少,想要闯一闯,不想靠着兄长庇护生活,再说此次报仇一事,猪儿自有打算,猪儿看来兄长引来的江湖人士,也不是取不了那刘忠的性命,只因大家都在观望,不想做了螳螂,让麻雀捡了便宜,此番猪儿巧利用各方局势,便可搅动风云,让那刘忠死的合情合理,即便猪儿不亲自取他性命,也必然让别人做此事,仇必报不可,猪儿也不会轻易丢了性命,猪儿还想建立一番功业,又怎会为了一个小小刘忠失了性命,兄长放心便是。”
“猪儿既然这么说,我也就不多言了,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年纪不小了,家中幼子已亡,只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儿,以后家中之事,还要猪儿……”
我没有听兄长说完,接下来大概猜的七七八八了,我不能接受,立马出口打断。”
“兄长,此事不必再提,猪儿心意已决,此生要靠自己创一番功业,最不济也要靠自己立身于世间,今日虽然有了兄长,但却不能事事靠兄长,兄长不用把家族里的权利递到我手上,我行踪不定,性格不羁,做不来的。”
“罢了,本来还有好多家中之事想要告诉猪儿,来日方长,今后再说吧,此次报仇之事,还望猪儿小心再三。”
“兄长且放心,猪儿会小心。”
“猪儿,此次,我还有一件族中之事要处理,恐不能陪你去济南了,你且带着那戒指,本家势力任你调动。”
“兄长安心做事就好,不必牵挂我,报仇之事,交给猪儿。”
我送走兄长,临行,兄长将身上两千贯宝钞塞到我手上,便带着随从走了。
恐怕兄长早已猜到我不愿找岳山商行求助,推辞再三还是塞到我手上,兄长走后,天色已暗,一个下午间,我的存在仿佛又多了一层意义,我没过过多的想今后的事,有的事想也想不明白,我安心的睡了一觉,准备明日启程,前往济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