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一入夜,就十分寒凉,更何况这是在严冬。刺骨的北风吹来,像千万根针扎进骨里一般。因此,当夜幕降临,能躲进被窝的就躲进被窝里了。早睡早起,一向就是深山人的生活习惯。
媚儿在这里,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她看不见他们,但是知道他们就埋伏在那里,想跑也跑不了。于是安心地早早入睡,安心地等待着有人找到这里。
躲进冰冷的被子,直至体温将被子捂热,需要一长段时间。这小段时间,睡不着,最适合冷静的思考。
目前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如果说之前骆毅的迟迟未有进一步行动,是在等待媚儿身体恢复健康的话。那么,现在媚儿已经复原了,而骆毅未再有任何说道,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遇到难题了。
最起码,姬涟漪假扮成梅大娘行刺左枭的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否则,骆毅早就跑来对她表示些什么了,或动之以情,或晓之以理,或示之以威,以便尽早带走媚儿,避免回去受姬涟漪挟制。或者反悔了,干脆就带她回岽丹当他的皇后去。
可是,骆毅既未赶着逃走,也没有回去,那就只剩下一种解释。姬涟漪的行刺失败了。所以,骆毅陷入了困局,正在思虑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这点,从骆毅这几天阴沉着的俊脸上似乎不难猜测出来。
媚儿揪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嗬,”媚儿蓦然倒抽一口气,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一颗刚放下的心刹那又拎到了嗓子眼,“谁?”
她低低厉喝。
那双抚上她手臂的手更加温热,慢慢往上游走,直至扳住她瘦弱的肩膀,一个紧挨,背后那人的脸不由分说就搁在了她的颈窝,魅惑的呼吸扑在她的耳畔。这种感觉犹为熟悉。冷冽与炽热交织,轻易扰乱她心跳的频率。
怎么可能?
惊吓之后,是不可置信地激动,泪花不可抑制地迸出了眼眶。
她咬着唇瓣,缓缓回头,可不是那张令她魂牵梦绕的俊庞吗?
“你……真可恶!”她不言分说地抡起粉拳就打。左枭任她乱拳打了一顿之后,才疼溺地捉住她的小手,将她攥进怀里,柔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担惊受怕了。对不起……”
“不!你真可恶,让我白白担心了你!朕可是女皇陛下,有什么可让你担心的?可朕是那么那么的担心你,担心那个老妖婆把你大卸八块当下酒菜!”媚儿一脸惊恐,犹有后怕。
这种为他恐慌的表情揪疼了他的心。
“你这冒失鬼,你就这么习惯半夜钻进人家的被窝吗?都多少次了?这习惯可真不好,要是有一天我因为这样被你吓死了。只怕你会后悔死的。”媚儿是真的被他吓得不轻。
左枭磁沉道:“对不起,今晚是情非得己。你不知道外面戒备森严、四面埋伏吗?饶是我这样的身手,也只能在这种时侯,冒着风险闯进来。媚儿,我要带你走,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