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月沉声道出两个字:“唐婉!”
左枭微愣,而后点了点头:“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你出面比我出面妥当!”
“放心吧,那微臣告退!”沈寒月竟是没有勇气把媚儿大婚的事向左枭提起,他悄悄地将那份奏章藏进了袖子里。
他想缓缓,待左枭把毒解了再告诉他。
现在告诉他,他也无能为力。待毒解了之后再告诉他,至少他会感到自己能有所作为,届时爆发也好,毁灭也好,至少他会因为自身的力量而不会感到那么挫败,心里能够好受些。
“等等!沈大人。”左凌突然出声唤住了即将迈过门槛的沈寒月。
沈寒月奇怪地走回来问道:“不知凌香公主还有何事吩咐?”
左凌沉思道:“本公主有一事感到奇怪。马腾被喂药之时,我一直在媚儿的身边,知道洛太后是从何时开始暗中下药的,从她下药到马腾失踪,足足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是我听媚儿说过唐婉给皇兄下药的事情。那时下药不过三天,就被媚儿发现了。按理这药效不会这么厉害才对。可是,今天我看皇兄这症状,竟是比马腾还要严重。马腾当初发病不过是每天夜里才发一回,而皇兄竟是一天照三餐发病,这可就极其严重了。你们能够确定在那之后,唐婉没有再给皇兄下过药吗?”
“这……”听了左凌这番话,左枭与沈寒月面面相觑。左凌所言极有道理,可是他们都不敢相信唐婉会再次下药害大师兄。
左枭感到心寒,而沈寒月则铁青着脸色,一语不发地匆匆离去。
“诶,”左凌想唤也唤不住,不禁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了?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左枭平静道:“让他去吧,他一定是回府问小师妹去了。”
左枭说得没错,那沈寒月的确是一路小跑着出了宫,回到了沈府。他的心里腾腾地窜起一把熊熊火焰,怎么扑也扑不灭?那是恨铁不成钢的怒火,那是懊悔未及的怒火,那是义愤填膺的怒火……
沈府的门口还悬着一对白灯笼。往昔热热闹闹的沈府,此刻却因为这桩丧事而显得十分凋败。
沈寒星少年早逝,差点哭瞎了沈霞的双眼。丧事虽然早就办了,可沈霞却依然沉浸在哀痛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豪气干云的爽朗巾帼英雄,活脱脱变成了一个鬓发如银的悲痛老太太。
沈寒月何尝不悲痛?但是这两个月来,他把悲痛深深地埋在心底。
他一边办理沈寒星的丧事,一边还要操心战事。不!事实上,由于左枭的毒频繁发作,身体急剧衰弱,沈寒月不仅要处理前线战事,朝廷的大小事,他哪一样不操心,哪一样不得经过他拍板。这两个月来,他早已经心力交瘁!
可是,偏偏,这所有的一切事都起源于他最……爱的女人。如果左枭没有中毒,那骆毅就是借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向东夏发起战火。
唐婉!唐婉!
沈寒月几乎是咬着牙奔进沈府的。特别是在听了左凌的话之后,他疯狂地想要把唐婉抓出来审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