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次到山西,原本带着嘉靖皇帝的意愿,就是拯救这些穷鬼宗室。严鸿也希望多拉一些人上岸。因此转眼之间,他心头一惊在琢磨了。既然广大宗室处境艰难,那么可以考虑,让那些宗室抱团,共同进行海贸。但是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却不方便,最好是由朱廷奎说,自己再点头就是。
但是他却过高估计了朱廷奎。此人虽然脸皮厚,胆子大,但是脑子算不上十分灵活。闫东来从后世穿越,对于合股投资等事自然熟悉,那朱廷奎毕竟是广大不事劳作的宗室一员,他如何想得到那么深刻?
在朱廷奎听来,只当严鸿是在要好处。想想也是,自己与人家不认不识,凭什么帮自己?就凭自己是朱元璋的后人?这个没道理啊。
因此他一咬牙道:“玺卿,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小藩不是个不通气的人。只要你肯帮我,我什么代价都能付。旁的不说,我的亲姐姐,今年二十三了,生的花容月貌,美貌以极,又是文君新寡之身。她基本上从朝廷拿不到什么禄米,靠着我大哥的禄米接济一二,也快揭不开锅了。只要……只要玺卿肯将船引赐下,我情愿从中穿针引线,成就好事,保证不会走漏了风声。”
严鸿一听,顿觉五雷轰顶一般。这他娘的也是宗室?怎么连半掩门都肯做了?看来他们是穷怕了,否则决不至于如此不顾体面。若按yy众的念头,能睡到一个宗室女子,确实算的上是个诱惑。可是这事谁敢干啊,干了不是找死?
严鸿当下将面皮一板道:“千岁慎言!这等话语,可不是宗室贵人该说的。下官此次出京,万岁有口谕,命我查看宗室用度是否短缺。千岁的情形,我回京后定要禀报,想来天家,必然会有所表示。船引的事么也未必就不行。不过令姐名节,有如连城之璧,稍有污损,再难恢复。千岁以后说话,还请多多用心才是。”
他这一呵斥,朱廷奎是又惊又喜又惑。惊的是,自家被严鸿指责,这事儿往大了说,是可以按有辱宗室清名,革为庶人的。再加上自己方才抱怨了代王几句,若是严鸿存心整他,基本上可以算他自个吊上脖子,只等严鸿踹凳子就是了。喜的是,听严鸿口气,隐隐竟然承诺给船引。到时候船引到手,自己或租或卖,不也是能捞一笔么?惑的是,严鸿说不要和自己姐姐勾搭,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却又听严鸿道:“千岁,这有了船引,还需要本钱。通番贸易号称一本万利,可也得有一本啊。以我看来,你们几位千岁可以联手贸易,利润均分便是。也不要想着吃独食,若是其他宗室见您一人独富,怕也要有波澜。”
朱廷奎被严鸿一吓,忙不住点头称是,严鸿这才与他回了大厅。得了严鸿这一番保证,身上又多了上千两银票,颇能应急。朱廷奎心里痛快,脸上神色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