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又道:“传我的话,把院子里所有的姑娘都集中到大厅来。连后院那些烧火的,做饭的也都集中过来,本官有话问她们。”
“严钦差,见好就收吧。”马腾云上前一步,拱手一礼道:“常衙内得罪了你,你连捆带打,又在赏春阁闹了这么一通,也算是落了他的面子。你若再不出气,就让你的人,把这地方砸了,倒也使得。所谓砍竹不伤笋,做人做事,不要太绝啊。”
严鸿看了看马腾云,笑道:“老爷子,现在说什么,言之过早,待会自管有个交代就是。”
说话之间,这赏春阁的姑娘都被集中到大厅之中,莺莺燕燕,约莫接近百人,环肥燕瘦,容貌各异。其中有不少都是姿色出众的美女。只是由于太过狼狈,大多数人衣衫不整,不是这个露着香肩,就是那个少穿了绣鞋,只着罗袜。
严鸿却是双目如刀,慢悠悠在那些女子中间扫荡。目光所到之处,有人迎合,有人回避。看了几圈,目光落在一个衣服穿戴的最为整齐的姑娘身上。看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身材苗条,姿色也最出众,他用手虚点:“就是你了。”
那姑娘见严鸿用手指自己,吓的体似筛糠,想躲到别人身后,早被身旁的人把她推了出去:“明明都被梳过拢了,还天天装的跟金枝玉叶一样,怎么你就偏生比我们金贵?这回惹怒了这大官人,看有你的好受!”
严鸿把这姑娘叫到眼前,“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叫金玉。”姑娘看来被吓住了,声如蚊讷,几不可闻。
严鸿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们听着,本官就是奉旨下山东放赈的钦差严鸿,兼有纠察山东官吏,临事擅专之权。”
他这一说,这帮姑娘当时吓的纷纷跪倒,口中道:“参见钦差大老爷。”
那金玉听到对方是钦差,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旋即就没了表情,只是跪倒在地。严鸿轻佻的用手指去勾她的脸蛋,不料这金玉竟将头一侧,躲到一边,脸上露出几许嫌恶之色。
那佘九娘被捆在一边,听到这人居然是钦差,吓的已经没了火种。可又见钦差这副色迷迷的德行,只当是以前遇到过的那些官///员,心中又安定了不少。当下不顾自己被捆着,开口骂道:“不知好歹的小蹄子,钦差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敢拿搪?大老爷你且放了奴奴,看奴奴怎么收拾这小蹄子,包管让她伺候的您满意就是。”
严鸿并不理她,而是俯身看着那金玉道:“金玉,你听着。本官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山东大小官员,我都能管,你看,”他用手指向仿佛一团垃圾一般扔到一边的常衙内和赖五,道:“这两个王八蛋,平时作威作福,骑在你们头上做恶,今天本官一样收拾了他们。还有那老鸨,也被我收拾了。你的冤屈,只有我能报,可你要错过了我,就没有报仇的日子了。我知道,他们祸害了你,你害怕说出去坏了名声。可你要不说,他们还会继续祸害你,并祸害其他人。你难道愿意看他们继续嚣张下去?”
其实这赏春阁到底做了哪些坏事,严鸿心中并没有底。只是从他们公然在街头要把田氏抢走来看,想必断子绝孙的勾当干了不少。自个既然已经打主意要拿常知孝开刀,自然多搜集些黑材料为好。他看这金玉的模样,决非自愿沦落风尘。多半是个被强逼着来的,因此拿她来问。
至于这番循循善诱的本事,可是当初培训时学来的。虽然算不上如何高明,但对付这封建时代的普通妇女,还是绰绰有余。更别说他先声夺人,把佘九娘等人全都捆了起来,让金玉也相信他有手段。
听了他的话,金玉抬起头来,对严鸿道:“大老爷,我若是说了实情,你能为我做主?”语调变的也渐渐镇定起来。
佘九娘此时却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样,尖声叫道:“小蹄子!你莫要胡说八道!当心老娘把你那见不得人的模样说出去,到时候可着济南城的男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
严鸿回头看了看她道:“你若再说一个字,我便让人割了你的舌头,砸碎你十根手指,保证你一个字也说不出,一个字也写不了。”他这话说的很是平稳,仿佛是在说一件寻常事一般,可这话里透出来的狠意,让佘九娘觉得脊背发凉。
严鸿看佘九娘这模样,又加了一句:“哦,本官差点忘了,断了手指,你还可以拿手腕脚掌在沙地上写字。这样吧,那我就把你的双臂双腿全部斩断。看你的腰挺能扭的,若是你能拿身子在沙地上涂画出她当日那见不得人的模样,这情形倒也有趣。”这句说完,佘九娘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闭嘴巴,给严鸿磕了两个头。
严鸿看治住了这老鸨,又对金玉道:“别怕,金玉,这群畜生对你做的事,只能说他们狼心狗肺,**不如。哪个敢拿此事来嚼你的舌头,自有本官做主。本官是严阁老的长孙,你只要对我说了实情,我便将你带到京师,为你找一门好夫婿。”
金玉咬了咬银牙道:“多谢大老爷,小女子只要得报大仇,便别无所求。”说着用手一指那常守业道:“只要让我割他一刀,我便来世变牛变马,报答大老爷的恩德。”
严鸿点头道:“好,你只要对我说出实话,我保你大仇得报。”
金玉也跪下给严鸿磕了三个头,起身来,含泪带恨,把她的一番苦痛,婉婉道来。
她本是济南府城外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