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哪有心思去看孩子所捧之物,轻轻推开,白千却固执的再次将瓶子举到他面前:“尊上,你尝尝。”
“师弟你怎么了?”摩严在殿外听到咳嗽声,几步跨进殿内,只见师弟手抚胸口咳得喘息不定,白千在旁举个小白瓷瓶神情惶急。
“千儿,这是怎么回事?”
白千摇头道:“我不知道,尊上明明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摩严眼光一瞟看到桌上那小半碗剩下的桃花羹,顿时恍然,咬牙跺脚地恨道:“又是因为那个孽……师弟,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何必再折磨自己?”
白子画一面咳嗽一面摆手:“师兄,这不关她的事。”
摩严虽恨极花千骨,见师弟的情形也不敢怠慢,忙将他身子扶正,以手抵背用真气相助,摩严功力深厚,不多时白子画止住咳嗽,胸口钝痛减轻大半。他见白千吓得小脸发白手足无措,不顾自身先安抚孩子:“我没事,别怕。”见儿子手中还紧紧握着那个小小瓷瓶,笑道:“里面装是什么?”
白千道:“是我为尊上收集的梨花蜜,我看见书上说雪梨有润肺止咳功效,这梨花蜜想必也应有此效能。”将瓷瓶奉到白子画面前:“千儿知尊上咳嗽厉害,这半月查了好多的医书才知晓的这个方子,请尊上收下。”
“原来你没看道德经,是将时间用来为我查找治咳嗽的医书了?”白子画恍然。
白千道:“尊上放心,弟子会将误了学业补回来的。”
这孩子不知哪里听来的怪谈,自己的病又哪里是咳嗽那么简单,念在儿子一片孝心,白子画郑重地将装了花蜜的小瓷瓶收了起来。他寻不到小骨,病体难支独回长留本是满腹悲伤失落,目中所见之景无一不颓唐,此时因白千乖巧懂事,同相的景色,在他眼中也明媚鲜活了起来。他精神一振,对白千道:“千儿,你陪我到山上逛逛。”又对摩言道:“咱们师兄弟也一起逛逛。”掌门师弟自妖神一战后总是郁郁寡欢,摩严直到今天才看到他的笑容,心里也为他欢喜,庆幸师弟终于从那个妖女的阴影中渐渐走出,当下欣然同意。
长留仙山四季如春,看不尽的仙花异果,听不尽的鸟鸣婉转,白千小孩子心性,虽自小受教仙界弟子需得知礼严谨,看到那山上漫步的可爱灵鹿还是忍不住去摸摸尾巴捏捏耳朵,白子画也不似往日那般严格管束,只含笑瞧着孩子玩耍,白千见掌门纵容,师父也心情甚好,更是放开胆子,瞧见草丛有只翠绿的蝈蝈玲珑可爱,一时兴起趴在草地上捕捉,摩严道:“又捉虫子?记不起被我打手心的事了?”白千讪讪一笑缩回手站直身子,白子画已然明白,原来那是师兄责打留下的伤,怪不得这孩子不肯说。他看孩子细嫩的手掌仍未消肿,心下痛惜,忍不住责怪摩严:“千儿年纪小,不懂事教训两句就是了,何必非要动手?”摩严还未答话,白千抢着道:“尊上千万不要责怪师父,师父也是为我好,师父打我,他心里比我身上还痛呢。”小小孩子懂事至此,摩严对于昨日自己对徒儿下手太重心里也甚愧疚,讪讪与师弟说了两句便推事告辞。
待摩言走后,白子画问儿子:“你昨晚宁可受罚都要隐瞒到底,是怕我责怪你师父?”
白千道:“是,师父性格急燥易怒,尊上又素来少言不喜辩解,两位尊长都是千儿至亲,若为我有了争议,千儿于心何安?”又道:“尊上身子尚未康复只宜静养不宜动怒,我何必让这些小事乱你心神?”
白子画听孩子考虑得入情入理妥善周到。自己相当年岁时,虑事周密连白千的一半都不及。儿子对他关心体贴,他却对儿子严苛管教,不觉起了补偿之意:“千儿,你可有特别喜欢的东西?”长留上仙神通广大,若白千有喜爱之物,只要在道德准允的范围内,他一定设法为儿子取来。
见白千想说又不敢说的神情。他知这孩子对自己惧怕惯了,蹲下身子握住孩子的小手鼓励:“说吧,没事,说错也不怪你。”
白千垂下眼睛盯着地面:“尊上,为何同门师兄弟们都说得出自家爹爹娘亲的名字,就我不知道爹娘是何人?”咬住唇:“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我真是师父从山上捡回来的野孩子么?”说到这句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
白子画闻言身子一震,险些儿说出两人的真实关系,他强稳心神,不行,为了千儿的平安成长,真相还不能说出。“千儿。”他努力让自己颤抖的语声平缓“你绝对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你一直是爹娘最最疼爱的宝贝,你要相信,为了你爹娘可以舍弃一切。七年前你娘亲刚生下你不久便得了重病,你爹爹……带你娘亲四处求医看病去了,家里没人照顾你,只好将你托付给我们照料。”
“那….我娘亲的病治好没有?”孩子一脸担心。
“快了,只要你娘亲身子康复,他们便会来长留接你回家。”想到一家团聚的温馨场景,冷漠如白子画也不禁热血沸腾。
“尊上你怎么了,你的手忽冷忽热的?你又不舒服啦?我扶你回去找师父瞧瞧?”白千只觉掌门师叔握住自己的手心突然由冰冷变得火热。白子画脸一红,他是修炼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