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
裴城不确定地喊了声。
抱着杨若依的傅其琛,手顿了顿,但脚步不停。
裴城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想追上去,肩膀却被人抓住。
裴玄寂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好表弟,你想做什么?祖父可是在旁边。”
裴城双眉紧皱,看着傅其琛抱着杨若依上了直升机。
他的肩膀稍动,甩开了裴玄寂,追了上去。
站在旁边的亲信,小心地开了口:“大少爷,您不拦着表少爷吗?”
裴玄寂轻笑,“我这表弟从小做事随心所欲,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且看着他要干什么。”
他又皱了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
傅其琛示意,直升机准备起飞。
传呼机里却传来声音,“少爷,有人拦在前面。”
傅其琛眉头一皱,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
杨若依在他怀里嘤咛了一声,又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昨晚她担心裴玄寂的意图,也是一晚没睡,所以在傅其琛睡了后,她也不自觉地睡着了。
红润的唇微张,像樱桃,又像草莓,傅其琛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这个女人,去哪都给他招蜂引蝶!
裴城看着机舱门打开,傅其琛双手插进裤袋,姿态优雅又慵懒。
“裴少爷,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
裴城见出来的人是他,目光不由暗了下来。
“傅少,可否叫罗伊出来,我有话对她说。”
傅其琛面色冷淡,“她现在不方便,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什么意思?”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两个男人光凭眼神,就已经将对方碎尸万段。
傅其琛眼里透出寒意,他虽面无表情,一副优雅的做派,但周身已经散发了威慑的魄力。
“杨若依是我的女人,裴少爷,还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
裴城听了更是愤怒,温文尔雅的男子,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怒火中烧。
“傅其琛,你别欺人太甚,你当初负了她,现在还要再玩弄她一次吗!我是不会让罗伊重蹈覆辙的。”
傅其琛哼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眼中的寒意更甚,“这是我们两夫妻的事,裴少爷未免管得太宽了,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是好好想想,拉斐尔家族会怎么对付你,你该怎么跟你的祖父交代。关门。”
他走了进去,机舱门慢慢关上。
裴城站在那,还没有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
他说,他和罗伊是夫妻?
他们结婚了。
他双目瞬间失神,傅其琛没有骗他必要,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件事是真的。
难怪这些天,他去杨宅总找不到她。
但是罗伊,怎么会心甘情愿与傅其琛结婚……
“表少爷?”
一旁的徐管家喊了多次,也不见裴城有丝毫的反应,不由加大了音量,“表少爷,老爷叫您去书房一趟。”
裴城眼神慢慢聚焦,手渐渐紧握。
有些事,是该做个了结了。
……
“砰”的一声,精致的陶瓷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坐在桌后的老人,仍然是一副沉着自若的模样,好像刚刚摔东西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混浊的眼,本该是老态龙钟,却有着锐利的精光。
裴城开口:“外祖父,再说几遍我都不会改变,我不会娶拉斐尔小姐,卡佩族的主权人,我也不会去争。”
“好大的一口气。”裴冷笑,“你既然都已经打算好了,干脆退了族谱,别丢了我裴家的脸!”
裴城低下头,“外孙,正有此意……”
一个茶杯在碰到裴城的脸后,又应声落地,血,从他额角流下。
“你生来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家族荣誉,你不放在眼里,你搞音乐,出入各种场合,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我们裴家,绝不留无用的人,即使是死,你也是我裴永综的外孙,也只能背上卡佩族的姓氏!”
裴城闭眼,血顺着脸颊滴下,“那就请,外祖父赐死。”
前半生,他为追求不得的自由而活,后半生,他想为他的那个女孩而活,如今,却连这点资格都被剥夺。
他活着,也如行尸走肉,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裴永综额间的青筋涌现,再沉稳的性子,也被他气得不清,“没出息!我们裴家,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子孙!你想死,我成全你,也好以正门风!”
“爷爷可要手下留情,不然姑姑要闹着您赔她一个儿子了。”
裴玄寂进来,看到裴城已经破了相,不由挑挑眉,“既然表弟不喜欢拉斐尔小姐,大不了再给他选一门婚事,又何必闹成这样。”
裴永综火气未平,但好歹在裴玄寂的劝说下坐了下来。
“表弟,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你倒是说句好话,爷爷也不是要为难你。”
裴城无所谓他们的态度,“外祖父,既然您不下手,那我先告退了,还有,我刚刚跟您说的话,没有半点玩笑。”
“放肆!”
裴永综看着他,对一边的下人命令道:“吩咐下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表少爷不能离开庄园半步!”
裴城开门的手一顿,扯开唇,似笑非笑走了出去。
无所谓了,现在就算让他离开,他也不知道可以去哪。
裴玄寂脸上无异,可心里却在猜测,他这个表弟,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连命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