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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姐姐并不是想不开想要跳河自杀?”尽管听长琴解释过了,萤草还是有些不解地歪头看着赤水女子献:“那姐姐为什么要在河边叹气?还有……姐姐的头发怎么变白了?我听说,有些人类会因为发愁一夜白头,姐姐不是因为发愁才白头的吗?”
“我……不是人类。”似乎因为长久不跟人交流,献的声音有些干涩:“我每天傍晚都要来赤水边……头发的颜色……”献说着,用手抚了抚脸颊边的一缕雪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天亮了就会变回去了。”
萤草一脸“好神奇”的表情,绕着献转了一圈,还试探地施展了一个治愈之光,见没什么用,这才又道:“原来姐姐也不是人类吗?那是妖怪吗?”
“萤草。”长琴抬手按住萤草,让她不要再乱讲话,正要同献道歉,却见对方沉吟了片刻,随即苦笑道:“大约是妖怪吧。”
——身处哪里哪里便滴水不落,只会给人类带来灾难的,又岂敢称神?也只能归类于“怪”了。
长琴一怔。
萤草便再次跳了出来,仿佛找到亲人一般美滋滋道:“我也是妖怪!我是草妖,姐姐是什么妖怪呀?”
“我……”献还真的思索了一下:“嗯——就……旱妖吧。”
“旱妖?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萤草微微睁大眼睛,随即又恍然:“所以这里这么干燥呀!”
献不由垂下眼睛。
是啊,都是因为她,赤水周围黄沙千里,除了这条水脉附近,近乎寸草不生……水是众生必不可少之物,所以没有人会喜欢她,只要知道了她的身份,便会驱逐她,就连父神大人也只有用得着她的时候才……
正想着,手突然被人握住,软软的、暖暖的,还带着些微水汽……献有些诧异地略略抬起眼,就见萤草抓着自己的手捏了捏,仰头笑眯眯道:“……不过姐姐的体质果然很特别,这样的环境身上还是润润的一点也不干燥……所以这种地方大概也只有姐姐能住得了了,我就不行,全靠着长琴给我套了个吸水的罩子……”
献这才发现萤草身上套着个聚水的法术……不过她说的这话……献忍不住打断了萤草的啰嗦:“这地方这么干燥,都是因为我在这里啊,你难道不觉得我很讨厌吗?”
萤草呆了一下,看了看四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黄沙,惊叹道:“姐姐的妖力这么强大吗?”
妖力能影响这么大的范围,可以说非常厉害了!比她曾经认识的妖怪都要强大……
顶着小草妖崇拜的眼神,献顿时有些心虚,她也转头看了一圈四周……虽然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但她很少去观察四周,只知道附近寸草不生,只有茫茫黄沙,如今仔细看看,这黄沙的范围似乎确实有些大,若说她对降水的影响,好像也没这么大……
所以其实是赤水附近本就干旱,并不是因为她来了才干旱了?
“我也不太懂呢……”萤草说着,转头:“长琴你觉得呢?”
献这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但是这个问题对她确实重要,她便也看向长琴。
长琴倒也配合地帮着分析:“你来这里已经很久了吧?”——如果他没记错,怎么也该有几百年了。
献陷入回忆,神情有些恍惚:“很久很久了……久到我也不记得了……”
“这么久,赤水有过断流吗?水量有减少吗?”
献想了想,摇头。
“那便与你无关,此地本就如此。”
所以赤水附近会是这个样子,确实跟自己无关?
证实了这一点,献反而有些茫然——所以这么多年的自怨自艾,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一旁的萤草却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对了姐姐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就自己吗?我们是听说长琴的朋友在这里,所以过来找他的朋友的……”
长琴完全没想到萤草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正要岔开话题免得让献警觉,突然感觉到赤水的另一头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潜藏在奔涌的水间,缥缥缈缈有些捉摸不住……便探究般地怔怔望过去——
献便老实回答了萤草的问题:“你们的朋友是谁?这里却是只有我一个人。”
“哦长琴的朋友是条龙来着……”
“龙?等等……你叫他长琴?是……太子长琴?那他的朋友……”
正在这时,赤水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水面猛地暴涨十丈有余,水花飞溅,有什么东西自水底冒出,冲天而起——
“悭臾!”
同时被三个声音呼唤,一个略带喝令,一个平静陈述,声线各有各的好听,而悭臾听得最清晰的却恰恰是那个最为低沉压抑、哽咽破碎得几乎不成声的,情绪激荡感情复杂,令人一时分不清对方到底是保持着怎样的心情唤出这个名字的,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个声音乍然入耳的瞬间,悭臾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滑了出来,混进漫天飞溅的水花中。
从水虺到现在的龙,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龙也是会流眼泪的。
太子长琴也不由自主地往岸边跨了一步,伸出手——
纷纷扬扬的水花自指缝间穿过,唯有一滴水珠不偏不倚地落在掌心,尚还有些温热。
长琴合拢了手掌,握住那滴水珠,仰起头——
最后一重水幕落下,露出一条腾飞在半空的黑色巨龙。
黑龙微微垂下头,恰与岸边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