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筱面带惨色,不管不顾的从床榻上下了来,焦急道:“我怎会有身子,我没有!吴大夫,你一定是弄错了。”
“是啊,吴大夫,你定是弄错了。我家姑娘可是清白的姑娘,怎么好端端都会有身子呢?”伺候的丫鬟也都心急了起来。
时姨娘若有所思的瞧了祝筱一眼,朝身边的陈妈妈交代,“送送吴大夫。”
“是。”
陈妈妈得话,连忙送了吴大夫出去,又提点了两句话,打赏了些细软。
随后,交代了丫鬟婆子将院子里的人都差遣了出去。
“时姨娘,我没有身子,我真的没有!定是吴大夫上了年岁了,是吴大夫诊错了。”祝筱哭的梨花带雨,连忙伸手抓住了时姨娘的衣袖,一双杏眼内带着无助和哀求。
听得她这话,时姨娘稍稍拨开了她的手,眼里泛着惋惜,“主母有意将你嫁去京城,虽说那童家老爷上了年岁,你一个庶出嫁过去是正儿八经的夫人,到底是半辈子都是享福的。”
“眼下倒好,你怎这般不知检点?你还不从实说来!”
如今祝王氏不在门里,祝筱又出了这等事儿,时姨娘自是要拿个主意。
若是祝筱这事儿没人知晓,那处置了就处置了。
偏偏弄的门里各院的姑娘们都瞧见了,瞧着她一副害喜的姿态。
祝筱被问话,连连摇头,“我没有.....明明是没有的事儿,姨娘让我说甚?”
见到祝筱不肯实话,时姨娘叹息了一声,没一会起身朝门外走去,交代陈妈妈带人前往事房发落。
又着人去知会了韩姨娘一声,如今门里出了这般个腌臜事儿丢人的紧,此事要早早的处置才好。
韩姨娘得了信儿过来,那毕竟是自己所出姑娘,她怎会不心急。
当下就求到了时姨娘跟前。
另一边,祝九得着了信儿,倒有些吃惊。
“这会子让被发落去了事房,只怕是.....”金姑姑说着话,给自家姑娘倒了一杯清茶来。
祝九听金姑姑说的,拧眉道:“你是说时姨娘请的大夫乃是祝堂院的大夫?”
“是,为了让各院消停,时姨娘便请了祝堂院的吴大夫。吴大夫是给老祖宗请平安脉的,在医堂也是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了。”
金姑姑是觉着,祝筱姑娘先前就用此事来找上自家姑娘,确实没头没尾的。
倒没想着,人真是有了身子。
可现下,大夫都是从祝堂院请的,哪怕是自家姑娘想要将这事儿压下来也不成了。何况,院子里掌事的还是时姨娘。祝筱被发落去了事房,人是要被料理去,留不得。
韩姨娘求了时姨娘也未能得着话,当下哭红了双眼去事房见人最后一面。
她如此一路哭过去,底下丫鬟婆子们都瞧的清清楚楚。
不一会的功夫,祝家传的沸沸扬扬。
此时西院二房的阁院,金姑姑带着人也去了事房,而祝九带着春杏去时姨娘院子。
时姨娘听着丫鬟来禀话,“让人进来罢!”
“是。”丫鬟连忙去将姑娘迎进了门,时姨娘起身朝祝九稍稍见礼,“姑娘怎过来了?”
“门里这么大一个事儿,九儿自是要过来一趟。”
祝九知晓,自个依仗的是老祖宗,这祝王氏指望不上。
可转念一想,她若嫁去了邵家,老祖宗能活多少年?
如今祝家掌家人还未定下,老祖宗这般心急,用上了她这么一个庶出姑娘,想来也是年岁大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既是这般,她不若自个赌一把。
想着祝王氏离去前便有所嘱托,思来想去,此事若是不管,确实得罪祝王氏。
可若管了,只怕是得罪谁了还尚且不知。
一听祝九是为祝筱姑娘的事儿来,时姨娘叹了声,转而落座下来,无奈道:“这事你不该理会,本就与姑娘无关,若是掺和上,反倒让姑娘名誉不大好。”
先前祝九的生母就是出身风尘,这胞姐之事本就让人口舌。
眼下的节骨眼上,最是招惹不得这些个腌臜事儿。
“吴大夫终究是上了年岁,难免出诊有误。姨娘与主母是同门,亲厚非常,何必着急在这一时呢?”
此事一闹腾,祝王氏那诰命还没热乎就没了。
不光没了,也让祝王氏受尽耻笑,日后与这诰命自是无缘。
同门里的时姨娘,她出身于祝王氏一般无二,若是来日祝王氏无缘诰命。时姨娘将祝芸送进了宫中,若人有那等福气。
母凭女贵,时姨娘抬了平妻是迟早的事儿。
祝九坐在椅子上抬了抬眸子,见时姨娘不言语,接着道:“祝芸姐姐还不曾入宫,上了名册自是好,大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是同门里,亲厚疏离各有三分。比起门外的,到底是多了几分情面的。”
不论时姨娘如何一个打算,今日这事祝九管也是管了,不管也得管了。
听祝九一番话,时姨娘虽心里不悦,可这话在理。
“姑娘的心思细,一道道的事儿想的透彻。只不过祝筱姑娘的事儿怪不着旁人,那都是她自个作的,莫不是姑娘就这般作罢了?”祝筱寻上祝九的事儿,时姨娘怎会不知情。
若非不知情,也就不会有今日一出。
退一步而言,时姨娘正愁着不知与祝九如何来往。
倘若今儿个祝九不来劝说,祝筱处置也就处置了,她终归要的是让祝王氏不顺心。
只是回头这事儿又牵扯上了祝九....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