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云的眼中暗涌着杀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瓶子,轻轻将那瓶塞打开。他身后的侍从上前按住了六月雪的肩膀,并且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
那药瓶里的东西散发出极其刺鼻的味道,六月雪连忙别过头去,惶然问道:“这是什么?”
“是可以让你切身体会我母亲苦楚的东西。不过我还算仁慈,并不准备让你苟延残喘那么多年。你只要忍受十几个小时的折磨,就可以彻底的解脱了。”弥云冷冷说道,他的脸上带着狰狞森然的笑意。
“不!放开我!”六月雪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她试图推开那按着自己的赫朗克人,然而对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那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划破她的嘴角。她拼命躲闪着那近在咫尺的药瓶,那萦绕不散的气味让她极度惊惧。
“啊!”站在弥云身边的侍从陡然发出一声尖叫,他猛地松开了六月雪,看着自己被咬伤的手指。那淡青色的手上留下了明显的齿痕,血珠透过伤口沁了出来。
那男人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扬手就给了六月雪重重的一巴掌。六月雪身子一歪,胳膊猛地撞向了身后的墙壁。与此同时,弥云手中的药瓶被她撞翻在地。他看着洒在地上的深色液体,骤然伸出手按住了六月雪的脖子,恨不能把她的脸按在地上。
六月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的血液好似都上涌到了头部。她圆睁着通红的眼睛,突然奋力向斜前方一扑,将弥云侍从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
“都别过来!”她气喘吁吁地挥着匕首,汗水顺着她的下颌流下。
弥云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了吗?”
“冤有头债有主,穆雅会变成这样,可是因为你的父亲赤丹。是他掳走了你母亲,还逼着她生下了你。是他拘禁、伤害了你的母亲……”
“可他已经死了啊。”弥云漠然地打断了六月雪的话,“难不成我还要把他从地底下挖出来,让他忏悔吗?再说了,你可不无辜。我清楚地记得,当年我妈想要带着我逃离icv时,是你带着人把我们抓回来的。当初我和我妈跪在你脚下乞求你高抬贵手,可是你却无动于衷。当时的你,有没有想到过今日啊?”
六月雪听着他怨愤的话语,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她紧攥着匕首,猛然扑向了弥云。擒贼先擒王,虽然她此刻势单力薄,但要是能拼死一搏威胁到弥云的性命,兴许她就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然而她手中的匕首终究没能刺向弥云的胸膛,那从后方袭来的铁棍重重砸向了她的头部。
弥云看着顷刻间倒在自己脚边的六月雪,朝站在她身后的那名侍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多年不见,你回到威河郡就是来大开杀戒的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弥云循声望去,看见戴着面具的鬼目出现在了门口。他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却对他的身形与声音都异常熟悉。弥云曾经极度畏惧这个男人,不过如今,他早已不是昔日那个软弱的孩子了。
鬼目瞥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六月雪,语气依旧平静得几乎没有丝毫起伏。“你人也打了,气也出了,是不是心里舒服些了?”
“笑话,她不过才受了这点罪,如何能和我妈这么多年饱受的折磨相提并论?”弥云紧握着拳头,死死地盯着鬼目。他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语调听起来比之前更为奇怪了。
鬼目发出两声短促的笑,说道:“报仇容易,让她受罪也容易,可难的是让你生命垂危的母亲痊愈啊。我有个办法,既可以让你继续出气,也可以争取让你妈妈复苏。”
“你这是什么意思?”弥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母亲,此刻她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看上去像个活死人,如何还能有痊愈的可能。
鬼目说道:“但凡有一线希望,你这个孝子也该为母亲争取一下啊。只要你我联手,我不光会襄助钰川王,让你完成使命,还会助你医治好你的母亲。”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威河郡了。”
“是啊。你放心,我可不会像那个迂腐顽固的吴浩森一样,对钰川王伸出的橄榄枝视而不见。弥云,你我只要尽释前嫌,便有机会达到各自的目的。”鬼目轻轻拍了拍弥云的肩膀。
弥云冷漠地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他警惕地盯着鬼目问道:“那你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鬼目幽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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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做了一个冗长模糊的梦,梦里出现的是二十一年前她初遇穆雅时的场景。
那时的萨莎已在威河郡生活了数年,身体每况愈下。刺桐为此郁郁寡欢,想要带着萨莎和儿子离开威河郡,早已没有为了icv效劳的心思。鬼目不想让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人物脱离自己的控制,在真正与他反目之前,确实还费了不少心思想要挽留他。然而糖衣炮弹和恐吓胁迫都收效甚微。刺桐爱妻心切,去意已决。
在鬼目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的手下赤丹擅自想了一个馊主意。那人竟然偷偷离开威河郡,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了一个赫朗克女人。
那可怜的女人名为穆雅,便是弥云的亲生母亲。
“你不是喜欢赫朗克女人吗?我费尽心思找了个和萨莎相貌很相似的女人。你就把她当成萨莎不就行了?何必委屈自己做个痴情种。这个要是也病了,我就再给你找来别人。你只要好好为咱们icv做事,金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