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嫣僵硬地迈动着腿,脖子像生锈的零件似的,连一个微小的角度也转动不了。她直直地朝前走着,目光呆滞,嘴唇颤抖,一滴泪从她的眼眶中涌出,悄悄落在了陈旧的楼梯上。
柳未珂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连忙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鲁鸿书双臂交叉环在胸前,漫不经心地说道:“没做什么,只是让她安静一点而已。”
这时,在二楼一个满是灰尘的房间里,一个女人蜷缩在墙角,手里拿着冰凉的馒头。她听到门外的声音,像惊惧不安的小动物似的缩紧了身子。她的头发油腻杂乱,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脸颊上的油渍和污垢更是让人几乎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紧张地盯着前方,只见房门被人猛地推开。神情呆滞的常嫣木然地走了进来,她手里攥着不知从哪拿来的绳子,直直地走向一张凳子。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房间里蓬头垢面的女人害怕地问着,但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常嫣颤颤巍巍地站上凳子,努力踮起脚尖,将那绳子悬在了房梁上。她把绳子打了一个死结,将脑袋伸了进去。
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女人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尖叫声。她颤抖着捂住自己的眼睛,听到凳子被人踹倒在地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从指缝里看着房间里的情形。常嫣的身体在半空中晃荡着,痛苦的表情还残存在她的脸上。然而,她已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鲁鸿书这会儿正在耐心地给自己的妹妹梳头发,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眼神朝二楼的方向瞟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盛旷和鲁鸿书坐在圆桌旁,一个喝着浓郁的咖啡,另一个人则闲适地品着茶。两人面带微笑,看上去竟有几分与世无争的样子。
柳未珂知道盛旷如今已经和鲁家兄妹结为同盟,她不可能轻易将他带走。她回忆着刚才盛旷的言辞与表情,思忖着他如今要和icv为敌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你真想对抗icv?那你准备怎么做?”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盛旷将咖啡杯放在桌上,胸有成竹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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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宋知夏正安然地蜷缩在被窝里睡觉,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她困倦地揉着眼睛,不满地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并用双手捂住耳朵,试图隔绝掉那些吵闹的声音。一声枪响过后,她猛然清醒了过来,赤着脚跑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紧张地看着外面的情形。
“是维安局的人!”宋知夏惊慌地看着柳未珂等熟悉的面孔,发现大门前的守卫已经尽数被维安局的人俘获。更令她意外的是,盛旷也站在那人群之中。他刚刚毫不留情地将前来阻挠他的娜丽一脚踹倒在地。
“这个火棘是不是疯了!”宋知夏慌张地喃喃自语。这些年来,icv狡兔三窟,她跟随着鬼目换了无数次据点,一次次住进了新的环境。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被维安局的人发现了藏身之处。
她急匆匆地穿上拖鞋,去寻找六月雪和鬼目。这里除了一个个房间以外,还有数不清的密道和暗门,她根本猜不到鬼目现在会藏在那一扇门后,惊慌失措地沿着走廊寻找着。
“知夏!”
听到六月雪声音的宋知夏稍微安下心来,她匆忙跑向自己的母亲,问道:“妈,这是怎么回事啊?维安局怎么会找到我们?”
六月雪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也不清楚,恐怕是icv里出现了内鬼。”
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自身后传来,母女俩回头一看,正看见佝偻着腰的隐礼机朝她们走来。他瞥了一眼宋知夏的睡衣和脚上的拖鞋,发出轻蔑的哼声。“眼下形势严峻,商陆和月宴他们已经赶下去支援了,怎么你们母女俩还有心情在这里闲逛?”
六月雪不理会他嘲讽的话,问道:“笙哥呢?你看见他了吗?”
“鬼目先生已经不在这儿了。我劝你们俩打起精神,可不要拖我们的后腿。要是一个不小心被维安局抓了起来,恐怕没人愿意冒险救你们。”隐礼机的声音苍老沙哑,他拄着拐杖,缓缓从六月雪身旁走过。
“隐礼机!你最好记住,今后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们母女说话!”六月雪终于忍耐不住,咬着牙恨声说道。
隐礼机慢吞吞地转过身来,他花白的头发下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那张脸同他佝偻的身形与枯瘦干瘪的四肢都极不相符。他表情漠然地说着:“我的一言一行都遵循着鬼目先生的意志,我所说的话就是他想说的话。”
六月雪愤然开口:“你……”
宋知夏拦住了暴怒的母亲,她脸上的慌张之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神情。她看着渐行渐远的隐礼机,说道:“他说得对,咱们得打起精神,自己保护自己。不然,谁也不会尊重咱们,就连我父亲都不会把你我放在眼里。”
她推开走廊里的窗户,听着那愈来愈激烈的打斗声,神情坚定地说道:“妈,该让他们瞧瞧咱们的本事了。”
此刻,娜丽正吃力地用手臂抵挡着用力砸下的棍棒,她对盛旷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之前就已经毁了一次我的手了,现在还想毁第二次吗?”
“想毁掉你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那些利用你的家伙。不管是六月雪还是鬼目,他们都没把你当人看,只是把你当成一件合心的工具。”盛旷冷冷说道,他毫不留情地挥起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