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泉池原本也是他一人独享,他不爱奢侈yín mǐ那一套,所以池子也不大,阿阮人小,瘦的像只小鸡仔,倒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所以才想着将她一并洗干净,省的自己嫌弃,没想到这深度对五岁的小孩来说有些深了,果真是麻烦得很啊。

帝江不吝啬法力,随手挥就,垫高了池子一边的底,做了个台阶,这样小丫头就可以踏着进来,而不是像个小肉球一样扑通一声跳进来,个子不高,坐在那台阶上便可以泡在池子里了。

对于自己的东西,帝江是颇有一些掌控欲和洁癖的,所以这个小徒弟,他也下意识地要将她亲自刷洗干净。

阿阮眼睁睁地看着池子里起了台阶,对帝江投入崇拜的目光,甚至是对那滑溜溜却又不硌皮肤的小台阶爱不释手,反复摸索着,“师父真是厉害!”

被这么一个人界小崽子崇拜了,帝江竟觉得颇有些自傲,哼了哼,让她在台阶上做好,之后便拿了一块略微粗糙的布巾给她擦拭——像是擦拭他那些法宝一样。

“呜呜……”阿阮包了两包泪,不敢呼痛。

帝江一边擦一边道:“怎么了?是身子骨肉疼还是觉得烫?这池水可是引得天泉,一般人入池,堪比洗髓,经常沐浴便能脱胎换骨,也就是跟着师父我才能让你当洗澡水。”寻常人经受不住,便会觉得血热难熬,骨肉像是打破了重塑,但这些对于神族的帝江来说是不会有机会感受的,故而他虽然知道凡人耐不住这天泉,却也没想过凡人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感受。

只是,看她一脸忍着哭的样子,想必不会好受到哪里,不过,做他的徒弟怎么能这点疼都忍不了,帝江根本未想到这天泉对一个人界幼童会有如何反应,只是瞧着她还能忍便以为天泉也不过如此。

阿阮忍着泪,有些倔强,天泉是什么她不知道,倒是没有觉得骨肉疼,也不觉得烫,可是师父搓的可真是疼啊!比云姨和冥婆婆手重多了,可是她决定了以后做个爱干净的好孩子,不让师父嫌弃,所以她忍着。

“没关系,阿阮不疼的,阿阮以后都洗的香香的,师父喜欢干净的阿阮,使劲儿搓也没关系。”

帝江有些无语,他却是喜欢干净,不过这小崽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不疼啊……

“要哭就哭。不必在我面前忍耐伪装。”做人嘛,何必总是那么多麻烦的压抑忍耐,真是没趣。

“师父……真的,真的可以不用再忍耐了么……”

这仿佛就是一句允许,或者又像是一个命令,阿阮忍不住了,终于任由眼泪流下来,那些眼泪不仅仅是有疼,还有这些天里一直压抑着的对云姨冥婆婆和两个叔叔的思念。

阿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了帝江的脖子,一边哭一边喊着:“呜……师父,阿阮好难过……”小孩子并不大会描述自己的痛苦,只晓得心里难过,心里难过了,便爱哭喊,以此来发泄。

“师父,阿阮害怕一个人……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丢下阿阮,不管到哪里都带上阿阮?阿阮会乖的,不会给师父惹麻烦的!阿阮只有师父了……”

这个世上,阿阮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即便是后来与她相依为命的死个人,两个人失踪下落不明,另外两个人在她面前死去,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事情,阿阮害怕极了,她不想一个人,这个世界上,师父帝江的出现,仿佛就是她的神,哪怕只靠着对他的仰望和追随就足够她活下去,所以她不能再失去了。

帝江被她的哭喊声吵得头疼,可是那哭喊声却是让他的心震了震,仿佛让他看见了另一个孩子,那是年幼时的自己。

他也曾与父帝如此哭喊过,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皇族里的兄弟姐妹都有母族,只有他没有,只有他孤身一人自神虚谷被父帝带回。

那时他就像是一个危险的小兽,无法信任任何人,他天生法力强大,随时都会攻击,那些欺负过他的族人没有一个好下场。他发起狂来一点神的高贵冷艳都没有,完全不介意自己像兽族一样用牙齿撕咬,而父帝却任由他咬伤手腕,将他强行抱在怀里,父帝说:“孩子,以后我会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孤身一人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只有温暖的怀抱,可那偏偏就化解了他的疯狂不安,他在父帝怀中安静下来,睡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安稳觉。

纵然神界大多数人不知父母是很正常的,可是皇族却不是,和帝江不同,他那些兄弟姐妹人人都有强大的母族,神族上古以来虽不善拉帮结派,但总归有强大的族系,他那群往来淡薄的兄弟姐妹,母族皆出自那些族系,只有他,这个父帝最小的儿子,是父帝从神虚山带回来的,神虚山上古以来便是神界最荒凉最落魄的地带,即便知道他母亲是谁,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身份,偏父帝对他百般疼爱,令他成为了整个神界,甚是六界皆知的神族小皇子,曾经前途无限。

可是,明明说过了不会再让他一个人的父帝却丢下了他,陨在那场六界震动的混战里……

天神寂灭,魂归大帝,无迹可寻,也没有轮回,他再也没能见过父帝,哪怕一丝残魂。

帝江抬了抬手,轻轻拍着怀里孩子的后背,不自然地哄着:“好了好了,以后带上你就是,不过这可是你说的啊,带上你可以,但是活命得靠你自己……”他帝江的小徒弟,一定要很厉害才配得上他这个师父啊!

无法承


状态提示:第269章 依赖--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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