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雨沉默了片刻问:“姆妈,可还是为着那人处处护着她?”
“说到那人,这些年倒是一封信也未有来过。”金秀莲淡淡地说。
“也是个稀奇的事,那公子留下的银两,倒能把这整条烟花巷子都买下咯!”青鸢笑道。
“既是这样,姆妈还担心什么!这几年她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若没有姆妈这般栽培,她能有今日?”菱雁到嘴边的话一股脑子的都说了。
金秀莲啜了口烟缓缓吐出,饧眼说道:“最近,我时常梦到一个人!”
好像与自己仅隔了一层薄薄的烟雾,烟散到哪去,人影就飘到那去,微笑着看着自己,愈来愈远,越发虚无。金秀莲轻叩了叩额头,才清醒了些,人影也散去了。
“谁?”其他三个面面相觑。
“六顺他娘”
“六顺他娘——茵雀?”
众人都陷入沉思。
隔了好一会儿青鸢才说:“他俩倒是情投意合的,谢家公子替她赎了身,料着以后定是奔好的日子去了,我那会子倒也眼热得很,怎想那掌家婆子这般狠心,连淌着谢家血脉的孩子也不认,竟然…”
“你呀,真是…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褐雨也哽咽了,有些悲伤地叹了口气道:“这一提,茵雀倒是去了好些年头了,从河里拖上来的时候,泡得人都变了形,我都不敢去瞧!”
顶方藤蔓紧密交缠,紫藤叶洋洋洒洒,挡了一大片艳阳,薄弱的微风一吹,立在上头小憩的鸟儿好似受了什么惊吓,扬起翅膀,各自散去。
褐雨看了喃喃自语道:“这花柳繁地的男人我也见多了,醉淫饱卧,或情或痴哪一个不是嘴抹了蜜汁的。可谁都不愿立个誓,就是立了誓的又怎样,花了大把银子,从这儿出去了…可连命也丢了…”
又一对鸟儿打着翅膀飞了过来,泪水禁不住布满了双眸,只能任它肆意流淌。
菱雁面无表情地看着格外动容的两人,舞了舞团扇,一股子邪火渐渐熄灭,她也叹了口气,散淡地说道:“都是苦瓠子,还想攀高枝,哼…怎奈五行不是这般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