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就等你了,快吃饭,吃过饭爸好去上班。”季学礼给春生卷好了煎饼放到她面前,“今天我是值日生,所以回来晚了。爸,给你,这是我给你的礼物,老爸生日快乐。”春生不想父母担心,没有告诉他们路上发生的事情。
季学礼打开春生的画,心里美滋滋的,“我大姑娘有才啊,以后能成画家,等哪天有时间,买个画框,挂起来。”,季学礼将画收了起来。“画家是那么好当的吗,那得专门儿去学,咱们那有那个闲钱给孩子学画画啊。”大梅接过丈夫的话。
“妈,我不学画画。爸,今天你过生日,咋不煮面条,吃煎饼干啥,我不爱吃。”春生有些不高兴,皱起了眉头,将煎饼推到了一边,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居然能够高高兴兴地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看到煎饼,春生心里已经不大舒服,觉得倒胃口,自从爸爸救过那个煎饼女之后,隔三差五就回去买煎饼,听过妈妈的话,郁闷更增添了几分,她剥了一个煮鸡蛋,就着卷煎饼的菜勉强吃了几口。
吃过饭,歇一歇,季学礼上班去了,每天看着爸爸脏兮兮的回来,煤渣沾满了脸,挂满了衣服,钻满了鞋子,双手更加粗糙,甚至龟裂,春生心疼极了,她每天都盼望着自己能够快些长大,替爸爸赚钱养家,想到妈妈的所作所为,她更加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
半夜,“吱嘎吱嘎”的开门声闹醒了春生,春生不敢睁开眼睛,她知道,那个苟姓男又来了。春生不甘心就这样任由他们妄为,至少也要吓唬吓唬他们,替爸爸出口气。正当大梅两个人亲热之时,春生突然坐了起来,眼睛迷离,似醒非醒,然后抓起枕头扔向了大梅,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苟姓男正要发火,春生再次躺了下去,还说了句“狗汉奸”,便打起呼来。
“你这孩子太不像话了。”苟姓男放开了大梅,坐在了炕边。“她还小,一直有梦游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跟孩子一样的吗。”大梅一边劝慰着,一边将春生的枕头塞到她的头下边,还给春生盖了盖被子。“春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让我接近,她心里应该恨透了我。”大梅看着女儿睡觉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安慰。
苟姓男见大梅流露出对女儿的不舍和关爱,不禁拽住了大梅的手腕,“你是不是后悔了,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早点跟那个窝囊废断了。”大梅看着苟姓男,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心里有些恐惧,因为她看到了他眼里掠过了一丝狠辣,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
“对了,”苟姓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管状透明小瓶,接着说道,“这个是安眠药,你给春生吃上一片,要是觉得害怕就吃半片,反正孩子不是有尿炕的毛病吗,你就告诉她这是消炎药,专管尿炕的。”
大梅看着药瓶,没有接过来,她摇了摇头,“不行,听说小孩儿吃这个容易变傻的,如果春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会被连累一辈子的,咱们都没好。”大梅瞪着苟姓男,从前,苟姓男虽然也会发脾气,给她出主意,但是没有真的付诸行动,大梅只当那些都是哄着她的玩笑话,没想到这个温柔似水、精明睿智的男人,竟有如此冷酷的一面,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苟姓男看着大梅的表情,哈哈笑了起来,并将安眠药收进了口袋,抚着大梅的背,关了灯。
眼泪浸湿了春生的半边脸,自己的妈妈联合企图拆散自己家庭的混蛋竟然要谋害自己的女儿,中止犯罪竟然不是因为母爱,而是怕自己受连累,春生感觉头痛欲裂,胃一阵抽搐,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自己发出抽泣声,然后被“灭口”。
天亮了,苟姓男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大梅在厨房忙活着做早饭,希望丈夫回来能够吃上一口热乎的,春生坐在那里没有起身,她不明白,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一边养着情人,一边更加善待丈夫,能为了女儿和别人战斗,也能狠心将女儿打得伤痕累累。而且,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妈妈。
春生披着被子,打开电视机,不停地调着台,她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只希望身边有个声音,不至于太寂寞,春生将作业本摊在褥子上,手里攥着笔,寒假作业本什么的,对她来说小菜一碟,此刻的她没有什么心情写作业,只不过摆在那里装装样子而已,眼睛从来没有从电视机上挪开。
季学礼回到家里并没有进屋,而是清了清院子里的雪,他发现一些隐隐的脚印痕迹,不是很清晰,季学礼心里有些打鼓,可能是自己看错了,他宁愿自己看错。
“懒丫头,起来啦,把衣服穿起来,叠上被子吃饭。”收拾过院子,季学礼回屋里脱了外套,正拿着笤帚掸鞋上的雪,低下头,发现一个药瓶,季学礼感到十分奇怪,将药瓶捡起来,上边没有任何标注,黄色的瓶体,白色的药片,“丫头,你知道这是啥吗。”
春生看到瓶子,吓得身子向后猛然缩了一下,“是,是安眠药···”,“什么,谁买的,大梅,大梅,你先别端饭了,进屋来,看这个东西你买的吗。”季学礼面色严肃起来。
“是,是我买的,我最近晚上睡不着觉,还老做噩梦,所以买了一瓶,还没吃呢。”大梅一向牙尖嘴利,此时磕磕巴巴、含含糊糊的语气反倒令季学礼心生疑窦。
就在季学礼,发现炕里边的角落里竟然有放着一条皮带,那是一条新的“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