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从开朗活泼渐渐变得少言寡语,她不愿被同学们问及家里的事情,更不愿成为同学和老师们谈论的对象,如果可以,春生希望可以静悄悄地活着,不被任何人打扰,但即便如此,相比于那个不知算不算得上自己的家来说,春生更喜欢待在学校里,至少老师和同学们都是善意的。
“这个包子已经过了好几天,再不吃的话就会坏掉了,你中午带着吃吧,别浪费了。”大梅闻了闻包子,没有发霉的味道,于是装满了春生的饭盒,再用盖子压了压,裹上塑料袋里。
春生不,他已经连续三天吃包子,看到包子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如果不是那个坏蛋跟妈妈撒娇,非要吃她亲手蒸的包子,想必妈妈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做那么多包子,最后春生理所当然成了“食物垃圾箱”,心里想了一万次怎样将包子扔在两个人的脸上,背上仍然背着它们,春生心里憋闷得很。
为了能够吃到热乎饭,学校特别准备了单独的锅炉房,所有人将饭盒摞在炉子四周,中午的时候可以直接取饭。当同学们来到锅炉房的时候,小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食物酸臭的味道,孩子们纷纷捂着鼻子,猜测着究竟是谁的饭变质了。
闻到味道,春生颤抖起来,一定是包子变质了,她翘了队,挤进了取饭的小屋,找到自己的饭盒迅速拿了出来,春声缓缓打开饭盒,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春生不禁捏住了鼻子。味道这么浓重,看来是不能在班级里吃饭了,春生拿着饭坐在了一排树荫下。
李军生见同桌没在座位上,猜想她可能在外边,果不其然,树荫的拐角处看到春生正坐在一块砖头上,看着饭盒发呆,他走了过去,“同桌,咋跑这来了”没想到,问到了包子馊了的味道。
“这还能吃吗,眼瞅着都臭了,你妈真是太过分了。”李军生撂下自己的饭盒,将包子从春生的手里抢过来,转身回到了班级。待春生反应过来,站起身追了上去,边跑边喊:“你干啥去,我的是不用你管”。
“老师,你看,这包子都酸了,连猪都不吃。”李军生将饭盒递到了老师面前,子,皮已经破掉了,里边的猪肉白菜馅漏了出来,酸臭的味道钻进鼻子里,老师连忙推开,“李军生,你又捣什么乱,仗着自己学习成绩好了就开始调皮是不是?”
“不是的,老师,春生,您帮帮春生吧。”李军生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是,是春生的饭,他妈虐待她,给她吃馊饭。”他补充道,这时春生也走了过来,站在了李军生的旁边,看了一眼自己的盒饭,狠狠瞪了一眼李军生。“多管闲事”她小声嘟囔着。
老师拉过春生的手,仔细打量过,这才发现,春生面色枯黄,脸上有一些脏兮兮,头发好像扎了很久,已经被抓得蓬乱,“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老师关切地问道,她从前觉得春生不怎么爱说话了,以为是亲生母亲来闹腾的缘故,老师怕触及到孩子的伤心处,没有过多询问,为了照顾春生的情绪,特意换了其他人做班长,却没想到时隔没多久,孩子竟然沦落到这种模样。
“老师,我没事儿。”虽然这样说,但泪水已经扑簌簌地滑落,春生扑在老师的怀里哭了起来。“春生乖,别哭了,告诉老师怎么了。”老师一边安慰着她,一边问着。而春生已经泣不成声,李军生看到春生哭得十分可怜,心下不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师春生家里的实情,老师感到十分震惊,在旁听着的同学们也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春生。
春生小小的年纪,竟然遭遇的这么多苦难,老师扶起春生,捋了捋春生额前的头发,将自己的饭菜让给了春生,“春生,你先吃这个吧,来,坐着慢慢吃,军生,你看着点大家,老师出去一趟。”说罢,老师出了班级。
“春生,你别难过,这是我的饭,我分给你点。”这是一个同学走过来,将自己的菜分给春生,“春生,这是我买的面包,我吃饱了,给你吃吧。”“春生,我跑的方便面,来一口。”“这是我从家里带的苹果,可好吃了。”“春生,给你···”同学们看到老师离开,纷纷围了过来,七手八脚,不一会,春生眼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吃的和零食,李军生将春生的包子扔进了垃圾桶。
泪水模糊了视线,春生心中一阵阵热浪翻滚,感动这个词太轻了,不足以形容春生那时的感觉,如同寒冬里怀揣着暖炉,干涸田地里的细雨,温暖、温润,春生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哭着,同学们看着她也不禁落了泪。
这时,老师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随即将脸盆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还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小袋洗发乳和一把木梳。“春生,一会吃完饭了过来,老师给你洗洗头发。”老师坐在旁边,看着春生,同学们看到老师回来,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待春生吃过饭,老师从杂乱的头发中解开了皮筋,用手试了试水温,并示意春生低下头来,老师的动作温柔缓慢,她生怕弄疼了春生,沾着水一点点梳开纠结的头发,再涂一些洗发露,轻轻的揉搓,春生觉得头被老师按摩的很舒服,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洗过头发了。
老师有给春生洗了把脸,老师已经48岁了,孩子已经上了大学,她桌子上常年摆着“友谊”牌雪花膏,白色的瓶体,绿色的盖子,配上黄色的包装盒,是班主任老师御用的擦脸用品。
给春生擦干了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