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幕,你还记得之前你和我说过什么吗?”桃夭柔柔看他:“你说过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要一直,很长时间的在一起。”
君幕摸着她鬓角的长发:“我自然不会离开你。怎么了你这是,今天说了很多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桃夭弯着眉眼笑了笑,没说话。
你在骗我,君幕,你真的是在骗我。
屋里点了什么,桃夭比谁都清楚。虽是刻意加了香料,但怎么也抵挡不住若有若无的mí_yào味。
桃夭不动声色的点了穴道,被君幕扶着躺在床上,随后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mí_yào的药效子衿开始扩散,桃夭才听到君幕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夭夭,夭夭。”
桃夭装睡未说话,片刻后便听到有人开了门,房间里顿时多了一人脚步声。
“王爷,一切都准备好了。”是一个声音极为低沉的男子。
君幕嗯了声,看了眼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反应的桃夭,眼底一片复杂。
男子从箱子里拿出五根手指长细的银针和一白玉瓷器碗。
摆好一切后,男子对君幕说:“王爷,心头血一碗,便会要了这人性命,您当真决定好了吗?”
他不禁有些惋惜,这女子还这么年轻貌美,如此被取走性命,当真是恐怖。
君幕没有丝毫犹豫,“速度。”
桃夭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意,很浅很浅。
男子动作很利落,五根银针分别扎在桃夭五脉之上,随后拿出匕首,在桃夭脑门处轻轻扎了个小眼,又从箱子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勺子,将血引到摆放好的碗里。
此行不过只需半刻时间,血会从桃夭脑子里一点点被抽离。
“滴答滴答”轻轻响响的声音零落,落在君幕耳里,如一碗平水,激不起丝毫涟漪。
桃夭感受到自己的血,甚至生命一点点被抽离,被剥夺,不知该哭还是应该笑。
待过了会儿,她脑子开始昏昏沉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躁动,来回跳跃,疼的她心尖都在发颤。
桃夭吸了口凉气,手指深入到血肉之中。她缓缓睁开眼睛,迎着二人错愕不已的目光,流着泪笑道:“你当真要杀了我。”
大约是没想到桃夭醒着,君幕一时惊愕到难以回神。
桃夭继续说着:“你可也知昨夜我去了哪里,我被青莲和千面鬼掳走,告诉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叫梳婉的女子。什么爱我,喜欢我,想救我,都是假的。你不过是想要我被蛊虫养成多年体质的血罢了。”
她吸了口寒气,哑声说:“对我下蛊虫的人便是为了你。而你儿时与我相识,为的也不过是确认我身上到底有没有蛊虫。对吧,我的风铃哥哥。您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十分高兴吧。”
许是越接近死亡,人便看的越发明白,从前不懂得许多事情,如今都随着事情一点一点被揭露而恢复最丑陋一面。
什么风铃哥哥,两年陪伴。这都是人家事先预谋好的。只有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今生,都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骗,还当真。以为人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假的,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桃夭哽咽些许,想哭却是落泪难。她望着面前这张熟悉到骨子里,多少日日夜夜守在她身边关怀备至的人,现在只觉是疼痛难当:“你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君幕,我一直是你救了我,为我而死。如今我苟且活到如今,真的只是因为你而活。你让我死,那便死了吧。”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又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大哥还在,桃家还在,一切轨迹都不会像上辈子那般重蹈覆辙。而她,活下去的信仰崩塌了,似乎什么都应该结束了。
还是有些不甘心,她和君幕明明那般幸福,这么好……这么好,这才眨眼过了几天啊,竟是颠覆了整个世界。
君幕在一旁张了张嘴,终是未言。
一碗血很快见了低,桃夭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却还在努力上扬着眼睑,贪心的想多看这人两眼,一眼也好。
可惜了,这人太无情,留给她的也不过只是一个模糊背影。
“其实方才我还是在堵的,你对我是否有着一分欢喜。看样子我是输了。”桃夭轻启朱唇,自嘲的笑了笑:“君幕,我视你为命,可我终是成不了你的一道光。愿你以后安好,和那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要问孟婆要一碗很大很大的孟婆汤,把你忘干净,连同上辈子的一起。”
偶尔有时她会在想,人命真的好轻,一句话便可要了一条命。她也不愿死,毕竟活着总算是好的,可若是活下去,她又说为了什么而活。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也是这人。
最后一滴血落下,一颗细小的蠕虫从桃夭血管里跑出来,落在一碗满满都是血的碗里。
那人小心翼翼的将碗端起:“王爷,心头血养成的蛊虫已经取到了。”
等了下还不见君幕回话,那人不禁抬头看了眼君幕,便见他一直瞅着已经没了生息的桃夭看,便道:“王爷,这女子已经不行了,顶多可以活个两个时辰。梳婉姑娘还等着救,王爷便先回京城吧。”
君幕幽深的眸子别过去,信手一挥推开门去,毫不犹豫的离开。
门外随唐心和桃锦一直侯着,见到君幕出来便赶紧围上去:“怎么样王爷,夭夭身体里的蛊虫取出来了吗?”
君幕阴沉着脸没有说话,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