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牛郎像往常一样放完牛,到了傍晚便朝着家中走去。
到了家之后,就见两位老人和一个中年健壮男子走了过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正是牛郎的哥哥牛大和嫂子马尚凤。
当先那一身绸缎的老头是牛家村的村长,牛百万,这牛百万可不寻常,年轻时曾当过兵,还立有军功,一身功夫也十分厉害,不说别的,小牛郎就曾亲眼见他一掌毙了一头发了疯的公牛。
另一个一身儒装的老人是村里私塾的吴老夫子,这个吴老夫子文武双全,在牛家村教私塾已经有二三十年了,大多数的牛家村人都是他的门生弟子,在村里有很高的人望。
至于跟在他们俩身后的中年壮汉,便是村里的狩猎队队长朱子柳,这朱子柳勇力过人,深受年轻一代的牛家村人的尊重。
三人都是牛家庄德高望重之辈。
看到牛大把这三人往屋里让,牛郎也跟了进来。待三人坐定,牛郎乖巧的过来见了礼,那边凶如夜叉的马尚凤像一个小媳妇一样过来到茶。
这牛百万也是爽朗的性子,坐下之后也没说别的客气话,张嘴就道:
“你两兄弟准备分家,可商量好了?”
听到村长牛百万的问话,牛大好大一会没有说出话来,正在一旁伺候的马尚凤看到丈夫那窝囊的样子,气的就要张口大骂,但看了看牛百万那板着的老脸,生生的把这口气又咽了下来。
看到自己名义上的大哥痛苦不堪的表情,牛郎站了出来道:
“回二叔公的话,我们兄弟商量好了,分家!”
听报牛郎这样一说,站在一旁的马尚凤大松了一口气,她就怕牛大再说出什么不想分家的话来。
牛郎在心里也有点怕,怕自己那大哥说不分家,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小牛郎,他老兄分家的迫切心情比马尚凤还要更甚。
见牛郎主动出来说想分家,牛百万心中也是一惊。
“哎,这孩子,你若是不同意,我还能用村长的威严压一压,可如今…”
当然这些想法牛百万不会表露出来,他也是出去闯荡过的人,随机应变的本领还是很高的,随口接了句:
“你们准备怎么分这个家?”
见牛百万这样问,马尚凤忙掐了牛大一下,让他说对自己两口子有利的话。
可是以前百试百灵的绝招,到了今天就不管用了,牛大似乎练成了金刚护体神功,不论马尚凤怎么掐,牛大若泥雕石塑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一切牛郎看在眼里,眼中不由一酸,他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兄长哪是练成了什么护体神功,他正在以自己的形式对妻子马尚凤进行着反抗,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啊!
想到这里,牛郎忍不住站了出来,
“二叔公、吴老夫子、朱大叔,分家的事是我提出的,兄嫂养育我已是不易,我现在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至于怎么分,我们也已商量好了…”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牛百万的脸上顿时闪现了丝笑容,小牛郎从小受尽了折磨他怎会不知,但见他并不怨天尤人,如此懂事,怎不心中欣慰。
吴老夫子也睁开了闭着养神的眼睛,好好的打量着牛郎,摇头晃脑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朱子柳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牛郎,这小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和他那榆木脑袋的哥哥一样,都是三砖砸不出个屁来的主,今天是怎么了,转性了?
难道真如村里说的,这小子疯了?
马尚凤也是不敢相信的睁大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叔子。
她已经做好撕破脸皮大闹一场的准备,为了家产,她也顾不上脸面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牛郎不仅没有说自己的不是,,反而还会夸赞自己。
只有牛大头低得更低了。
牛郎见众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看来,当下接着说道:
“哥嫂怕我过得不好,要把一半的家产分给我…”
这句话刚一出口,马尚凤就坐不住啦,张嘴就要大骂,但是牛郎接着的一句话又让这马尚凤乖乖的坐了下来。
只听牛郎接着说道:
“这个我当然不能同意,不说哥哥嫂子养我这么大,就是当年父母留下的遗产也不应当分我这么多,二叔公,侄孙认为只要给我三亩地,一头老牛和小河边的那套老屋给我就行了!”
说到这,眼泪花花的往下流。
“不行!你小小年纪,三亩地…”
马尚凤刚要发飙,牛百万瞪了他一眼,
“做人要留一线!你若是不给小牛郎这三亩地,我看你以后怎么在牛家庄立足!”
“就是啊,你若是不同意,光是村里的唾沫就能将你两口子淹死!”
朱子柳也沉着脸说着,马尚凤一想也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牛百万把哭泣的牛郎给安慰了下来,低声和吴老夫子、朱子柳商量了一下道:
“牛大、牛郎,你们兄弟既已商量好,那么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就由吴老夫子写一份分家协议,你们兄弟签一下吧。”
当下马尚凤找来纸和笔,由吴老夫子写了两份分家协议,兄弟二人按了手印,这家就这样轻松愉快的分完了。
马尚凤和牛郎各自达成了自己的打算,一个个笑的都很灿烂,只有可怜的牛大兄绷着个脸,本来他不想在这份协议之中摁手印,但在马尚凤吃人的目光下还是委委屈屈的签了。
签完之后,一声不吭的牛大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目光中带着泪水,头也不回地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