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台上电音震耳欲聋,今天酒吧周年庆, 舞池里热闹非凡。
白敬微微有了醉意,碰到好看的独身妹子就去勾搭, 留下方北藤一个人在吧台前。
有点酒的人来吧台点酒,站在方北藤身边打量他。
方北藤喝的也差不多了, 微微有些醉意, 他坐在高脚椅上, 裤兜里的钱夹子露出一个角,随时都有被人顺走的机会。
身边的男人目光落在他手腕的表上,视线上移, 那枚肉粉色的助听器在幽暗的视线里泛着柔光。
那男人好奇,抬手去碰那枚小耳塞,“嚯~兄弟, 这逼装的可以啊,来酒吧带耳机,您玩儿呢?逼格挺高啊。”
他手刚碰到那枚小东西,就被方北藤条件反射一般的偏头躲开。
陌生男人的手不小心勾到了助听器, 戴在耳朵里的助听器从耳朵里松落, 滑了出来。
那一瞬间,方北藤的左耳瞬间失声,明明刚刚四周还吵得像煮开锅的热水, 到这会是半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真空失声的世界让方北藤从心到身都散发着不安和惶恐。
他放下酒杯看了眼挑事者, 是个男人, 他并不认识。
方北藤只单单扫了一眼,就低头弯下腰去寻找椅子下掉落的东西。
酒吧光线昏暗,头顶的彩灯眯眼,在加上暗色大理石的地板,有些看不清,方北藤找东西费了点劲。
身边的男人觉得没意思,拿了酒移了位,身边很快又有人坐下。
方北藤摸到了地板上的助听耳塞,心里松了口气,他用食指和拇指把它捏在手上,捡了起来。
女人看到方北藤,美眸一闪,多点了一杯酒,对酒保妩媚一笑,“这杯是请这位帅哥的。”水晶指甲指了指方北藤的方向。
酒保领会,把酒倒进装冰块的方杯里,酒过冰凉透,再倒出来,液体在透明的酒杯里散发着蓝宝石一样的幽光。
方北藤拿出手帕,认真低头擦拭着落了灰的耳塞。
酒保把酒推过去,“先生,这酒是这位小姐请你的,请慢用。”
方北藤盯着手里的东西恍若未闻。
身边的女人勾了勾脚,凑近他,“帅哥,一个人?”
方北藤察觉到有人靠近,他身体向后不动声色的移开,他看了女人一眼。
浓妆艳抹。
方北藤抬手戴上助听耳塞,脸色冷静冷硬,下巴紧绷,侧面看五官十分深邃,他调试了一下助听器,震耳的dj声重新响起。
方北藤皱了皱眉,这会酒醒了一半,他朝身后看了看,白敬在舞池里跟身材火辣的美女打的火热。
方北藤把手帕扔在吧台上,身边的那女人又凑了上来,她把那杯酒推进他,“交个朋友?我也是自己来的。”
方北藤听到声,头也不抬,语气淡淡拒绝道:“酒量差,不喝了。”
“那聊两句?”
这是正巧,白敬从舞池里下来,方北藤看着白敬慢慢走来,对着女人说:“你找他。”
不等白敬过来,方北藤起身付钱,经过白敬身边留下句走了,人出了酒吧。
白敬在身后扯着嗓子喊:“这就走了?”
音乐震耳,方北藤没听到。
白敬回到吧台,要了包烟,身边的美女戳戳他的手肘,“帅哥,刚才那位是你哥们啊?”
“是啊,怎么着?”白敬朝她吐了口烟圈,“看上了?”
美女但笑不语。
白敬把刚才那杯酒重新推过去,下巴扬了扬,“那哥们酒量差,从不喝这么烈的酒。”
美女听闻愣了愣。
白敬又吐了口烟圈:“不是一路人。”
有关门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可能是幻听,居民楼隔音也不至于这样差。
柳南烟睁开眼,感觉胸前湿漉漉的,掀开被子,一股凉意席卷全身。
她重重打了一个哆嗦,被子捂太紧,一觉醒来,浑身都是汗水。
眼前一片黑,柳南烟去摸床头柜上的灯,灯光一亮,脑中上的数字醒目。
晚上十点。
她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她本想眯一会,但许是因为睡觉之前吃的那片感冒药发挥了副作用,让她嗜睡了这么久。
手机呼吸灯一直闪,柳南烟拿起手机点开消息。
金媛媛的语音——
第二条消息是一张照片。
柳南烟还因为上一条消息脑子有些懵,她眼睛盯着照片,一时没想起来这人的名字,可这人的模样……
不就是今天跟方北藤一起回家的那女人?
衣服被汗水打湿,凉凉的贴上皮肤上,柳南烟嫌身上难受,起身去浴室洗澡。
方北藤回到家时,看到有一只橘黄色的猫蜷缩在他的家门口。
方北藤微微一愣。
橘猫在角落的地毯上缩着,那双亮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看。
方北藤无视它,摸钥匙开门。
小橘猫暗戳戳小声朝着方北藤‘喵’了一声。
方北藤恍若未闻,开门关门,喵声在门外被隔绝。
喝了点酒,头痛欲裂,明明才二十多岁的年龄,酒量却和年轻时半点不能相比。
方北藤认真洗了手。
倒了杯冰水,靠在沙发上闭眼小歇。
安静。
越是这个时候,方北藤的大脑就越来越清醒,今天的种种片段在脑中闪过,神经紧绷,大脑出现了近期以来最疲惫的状态。
柳南烟从浴室出来,视线偏偏落在了那个白色装衣服的纸袋子上。
原本很平静很平静的心情,在看到那个袋子后彻底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