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日当空,金色阳光犹如米黄色的酒液般,从云的裂缝里斜斜投射而下。
大商帝都之内,各式各样的街巷密如蛛网、四通八达,在这午间时分,街面上更是行人如蚁、热闹非凡。
身穿灰色长袍,李槐独自一人行走于长街之上,走过坦荡笔直的十里长街,走过拥挤不堪的柳陌花街,经过一间又一间人声喧哗的店铺,路过一条又一条冷巷、胡同。
从他走出自己那栋居住多年的宅院,已经足足半个时辰之后,这名灰衣老人的双脚,终于站在了,一栋周围有绿树掩映,但却不算太过宽大的幽静院落门前。
面前这栋院子的朱漆大门正上方挂了一块漆木匾,上面刻着两个字——陈宅。
“看来就是这里了!”
微微一笑,又名灰衣老人也不叫门,只是拿手按在朱漆门板上,劲力勃发间,原本上好的两扇朱漆大门,立时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碎木片。
“谁?”
“放肆!”
自家大门被打了个稀巴烂,张云海、赵大龙、颜明泉他们三个大活人自然不可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事实上,当大门被砸烂的这一刻,他们三人便同时从各自的房间里窜了出来。
这一栋宅院,平时尚算清静,过了大门便是一处大天井,而后便是正屋大厅,左右两旁便是东西厢房。
赵大龙和张云海,他们是从东厢房里窜出来的,而颜明泉则是住在西厢房。
所以当他们三人各自从屋内窜出之后,这时恰好呈倒品字形,将李槐给围在了正中间。
“你是什么人,就要敢到这里来放肆!”
听到这句话,李槐却是忽然笑了起来:“看你们三个身强体壮的,也不像有什么病的模样。怎么这眼睛就这么不顶事儿呢?”
淡笑着说完这番话,这名灰衣老人也不啰嗦,只是肩膀一晃,整个人便已经化作一道淡灰色的影子。
而这道淡灰色的虚影,更是好似陀螺般绕着张云海、赵大龙、颜明泉三人转了一圈后,随着空气象是冻结般令人窒息的寒气一闪而过,下一瞬这三人齐齐口喷鲜血,却是几乎同时朝身后摔倒到了两步开外的地面上。
“不过是三只小蚂蚁,居然也敢在老夫面前聒噪?”
在刚刚过去的那一瞬,李槐在展开速度的同时,便分别冲到这三人面前,随后各自在每个人胸口前拍下了一掌。
不论力量、速度、修为,他都远在这三人之上,如此一来,他们又岂能不受伤?
事实上,对于一名巫将而言,张云海他们这三个巫兵,确实只不过是三只小蚂蚁。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名灰衣老人倒是并未讲错。
站在三人面前,李槐再一次轻声笑了起来:“想必,现在你们也应该知道老夫是干什么的了。”
虽然没未明说,但这名灰衣老人,却完全用他的实际行动来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他就是过来找麻烦的。
闻言,倒在地上的赵大龙、张云海、杨明全等三人各自对视一眼,却是同时从其他两名同伴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无奈。
他们三人只是巫兵,身为一名巫兵,又哪里会有胆子去招惹弹指间便能将自己当场斩杀的巫将?
毫无疑问,此时站自己等三人面前这位修为强悍的灰衣老人,只可能是被一个人招惹来的,而这个人就是这栋院子的主人,同时也是捏着他们三人性命的人——陈长生。
“姓陈的,他不在这里?”
尽管这是一个问句,但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李槐的语气却是笃定至极。
身为巫将,他的感知力自然极强,若眼前这栋院子里有一位与他同处在一个大境界的敌人,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实际上,之所以对眼前倒在地上那三只杂鱼问出这句话,这名灰衣老人也仅仅只是确认一下自己的判断并未出错而已。
当然,如果要是能从眼前这三只杂鱼的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那自然也是再好不过。
比如:那名姓陈的青衣少年如今是什么境界,擅长什么类型的巫术,今天出去又是去了什么地方,见到了什么人,去做什么事……等等。
只不过,令这名灰衣老人感到有些无奈的却是……关于这些信息,倒在他身前地面的这三个人,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有用的信息没问出来,倒是收获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位前辈,我们真的不知道陈公子去了哪里……”
“没错,陈公子他做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们的……”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谁也不喜欢平白无故的去被人折磨,对于颜明泉、赵大龙和张云海他们三人来说,如今更是没有必要硬挺。
好歹大家同在一栋院子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彼此相互间也都有了一些了解。
不论是他们三人中的哪一个,都很清楚自己的其他两位同伴是一个什么德性——大家都是一路货色,酷刑之下,不管什么东西都会原原本本的交代出去。
这一点,张云海等三人却是心知肚明。
而他们也同样知道,正是因为自己三人熬不住各种酷刑,所以那位陈公子才不会真正的信任他们,最多……也不过只是交代他们几个,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闲杂事而已。
既然这样,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知道陈长生如今身在何处,今天又去见了什么人,现在又正做着什么事?
尽管与眼前这三人只不过是打了一个